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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踯躅一阵,当他回眸看去,打量片刻后,却未曾见到什么女子。四周静谧而空阔,入目所见,只有梧桐树下停着的马车。
车夫端正的坐在车前,红鬃俊马温顺站立。
这车夫为谢玹驾了许久的车,谢珉有些眼熟,打量一阵,忆起此人似乎在某次针对谢玹的刺杀中受了伤,伤到了耳朵,自此听力不大灵光。
谢珉便没了询问他是否听见什么的心思,目光犹疑,看向不远处的车厢。
莫非……
才起了点怀疑的念头,他便连忙惊慌失措的按捺下,心里直谴责自己的龌龊,谴责自己怎敢妄自臆测,玷污长兄渊清玉絜的声誉。
谢珉不敢再多看,飞快地收回视线,摒弃心里浮出的猜测,瞥了眼树梢上跳跃的黄鹂,只当方才听到的是黄鹂鸣叫,自己不过是听岔,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
脚步声远去后,严实垂落的竹篁绿帐帘被人拨动两下,终于露出了一道缝隙。
光线摇漾着凝映入容娡的眼眸,泛开茶色的光晕。
剔透若琉璃的瞳仁上,如今流转着盈盈的泪光,眼尾晕开一抹绯色。
她眨眨眼,抬手将手背搭在眼上遮光,白皙的小脸皱成一团,再无撩拨谢玹的念头。
适才,她存着要让谢玹出丑的心思,趁他与谢珉谈话,指尖蓄意用力。
怎知计谋虽然得逞,但谢玹止住声时,神情猛然变得十分凶戾可怖,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掌陡然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腕骨攥断。
沾湿的清峻眉峰,锋锐凌厉的神情,令容娡不禁回忆起一些解药那晚的片段。
她吓得呼吸一紧,不敢再造次,僵坐片刻,仿佛被热水烫到一般,手忙脚乱的朝后躲去。
后背却在闪躲时,不小心撞到了檀木案,案上堆积的书册哗啦啦地滑落一地,她自己撞的痛呼一声,疼的直抽气不说,尚未完全放开的手,因为疼痛下意识地用力握紧玉璋,惹得谢玹也嘶了口气。
她能够察觉到,玉璋产生了某种庞大的变化,霎时浑身一僵,心口突突急跳。
谢玹的鬓角沁出细密的汗。
他半阖着眼,浓密的睫羽在眼下投落阴翳,将她稳稳捞在怀里,缓了几息,阖了阖眼,喑声问:“撞到背了?”
容娡委屈巴巴的点头,觑着他的脸色,讪讪收回握住玉璋的手,讨好地柔声唤他:“哥哥……”
“可曾伤到哪里?”谢玹睁眼瞥她,见她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的模样,轻叹一声,颇为头疼道,“罢了。”
他提抱着容娡,让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背对着他,方便他查看她撞伤的地方。
手指一寸寸按过脊背,不知按到何处,容娡倒吸一口气,蜷缩着抖了抖,一下子用力跌坐在他膝上。
谢玹手背上青筋鼓起,一把掐住她的腰。
容娡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僵了一瞬,连忙要撑起身站好,抽泣着道:“就是这里……正是撞到了哥哥方才按的那个地方。”
谢玹呼吸不稳,眼眸中蕴着沉黯阴云,晦色积攒的越发浓深,恍若风雨欲来前的阴翳,眼底有什么骇人的风暴要呼之欲出。
容娡拍拍他的手臂,试探着挪动。
才撑坐起一点点的空隙,谢玹蓦地发力,将她向前一推,摁到了桌案上。
裙摆一寸寸卷起,容娡吓得呼吸一停,慌里慌张的扶住桌沿,将桌面上剩余的案牍纸笔尽数打翻在地。
旋即谢玹倏地俯身贴过来,压住她战栗的脊背。
玉质的修长手指,强势的挤入她撑在桌案上的指缝间,将她严实的搂在怀里。
“我倒是忆起一个,止痛的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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