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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虽然他们要去的应是谢氏的同一个宅邸,但容娡并未见到谢玹。
容娡她们到谢府时,四夫人提前得了信,早早派了几个仆妇在门前候着。
容娡今日穿着显身段的凤信紫色曲裾,乌黑浓密的长发松松被一根玉簪绾成芙蓉归云髻,显得端庄清丽。
她下马车时,有个仆妇不紧不慢的迎上来,瞧见她的脸时,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仆妇赞叹道:“早先便听夫人提起容小娘子生的美,今日一见,竟是这样的倾城之姿,实在是令我等自惭形秽!”
容娡自小生长在江东,四夫人并未见过她,仆妇这话多半是在恭维她。
容娡一向知道自己生的美,听过无数这样的恭维。但想到是谢府的家仆,应当见过不少美人,如此还能这般感慨,想来她与都城的美人相较也不遑多让,不由得有些欣喜,便发自内心的对她笑了笑。
仆妇愈发移不开眼。
迎着谢兰岫的另一个仆妇听见交谈声,看见容娡,亦是好一番赞叹。
谢兰岫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她在一众人里仍旧出尘清丽,宛若夏日的出水芙蓉,不免有些得意。
她压制住得意之情,同仆妇说了几句客气话。
那仆妇见状同她搭了几句话,转而颇为忧愁的解释:“夫人莫怪我们夫人未曾亲自相迎。只是这几日下了场雪,四夫人畏寒,犯了头疾,她本欲前来迎客,但被我等劝阻——绝无轻慢之意。”
谢兰岫眼眸一转,忙关切道:“嫂嫂好生休养,我们不拘于这些,并不碍事。”
容娡垂着眼帘,默默琢磨着她们来回间千回百绕的话,暗自想到曾经谢兰岫教给她的事情,心念微动。
不愧是百年名门的谢氏,这人这样一说,既圆了四夫人未曾相迎之事,显得以礼相待,又滴水不漏的显现了宽宏仁厚的家风。
她原先只以为谢玹的侍从谨慎恭微,如今看来,阖府的奴仆应当皆是如此善于察言观色。
进了府门,另有服装一致、队列整齐的婢女仆役迎上来,恭恭敬敬地引她们往府中去。
因着要保持端庄的仪态,容娡走的稍慢,迈步时,隐约听见身后两个仆妇的交谈:“……这便是那位有意同三公子结亲的表姑娘?”
什么三公子?
她只认识长公子谢玹。
容娡脚步不停,只当她们认错了人,并未放在心上。
入府
引路的几个婢女梳着一样的双螺髻,年岁不大,行事却颇为稳重,走路时无声无息,钗环不晃,裙角扬起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容娡母女从角门进府,由婢女引着先去拜见四夫人。
雪尚未化净,密如鱼鳞的屋檐顶上,渗着些皑皑的残雪。
她们沿着抄手走廊一路走来,入眼所见尽是雕梁画栋,玉栏绕砌。
廊外用嶙峋的山石布景,翠竹环绕,苍石负雪,再远处是崇阁巍峨,高台厚榭,随意打眼一看,便雅致的犹如身在画中。
瞧见眼前的景物,容娡不禁暗自在心中好一番感慨。
她虽知晓谢氏家大业大,但亲眼所见后,方知远比她想的要富丽堂皇。
——而这只是谢氏四房而已。
长房那边会是怎样的豪贵奢华,她根本无法想象。
一行人走了两刻钟,方到了四夫人的院落。
进了屋后,谢兰岫解下身上厚重的披风递给婢女,容娡跟在她身后,想了想,也将身上的大氅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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