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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不出来,祁不砚抬眼看向祁舒,眼底无悲无喜,无慌张,亦无惧意,只是单纯疑惑她为何要喂他吃虫,以前她都是不管他的。
今天竟亲手喂他吃虫。
祁舒额间的银饰铃铛晃动得厉害,常年不见阳光的皮肤苍白得像大病过一场,偏柔美的脸中带着一股永不屈服的傲气。
她那双天生带魅的眼睛垂下来,注视着祁不砚。
两母子四目相对。
眼底都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们在某一方面很相似,但祁舒又觉得祁不砚跟自己是不一样的,他身体里流着属于边以忱的血,她不得不防,不得不怕。
“祁不砚,你记住了,这叫天蚕蛊。”祁舒又离他几步远。
“你若杀人,它会使你痛苦;你若杀人过多,它会使你死。我知道你不可能成为一个良善之人,但我也绝不允许你乱杀人。”
祁不砚缓慢地眨眼。
一张小脸被掐得泛红泛紫。
祁舒望着他,情不自禁抬了抬手,到半空又垂下去,她转过头去,腕间蝴蝶银饰叮当:“我会找机会求人带你回苗疆天水寨。”
“苗疆天水寨。”祁不砚趴在原地不动,小辫子垂在他肩头,“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是她想回却回不了的地方。
祁舒眼神黯淡。
“一个很美的地方,有山、有水、有树,那里没有江湖的勾心斗角,也没有欺骗,因为我们苗疆天水寨的人不容欺骗。”
祁不砚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他望着屋檐连成串的雨水。
祁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她呢喃道:“你以后就待在苗疆天水寨里,不要出来。”
“永远不要出来,我也后悔了……千万不要出来,这么多年来,苗疆天水寨的人出外面的下场都不好,几乎全惨死了。”
祁舒想,她最终也是这个下场吧,死后还不能归故土。
她太理解边以忱此人了。
他不会让她归故土的。
边以忱只会以另一种扭曲的方式留她在他身边,祁舒明白,虽然会觉得无比恶心,想逃离,可是谁又能帮她呢,没有人能帮她。
祁舒不是没试过向人求救,一般只会连累对方,边以忱会将他们杀掉,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所以,她习惯独自承受了。
祁不砚没吭声。
他好似听不明白她的话。
直到看见属于祁舒的银饰靠近,她半蹲下来:“即使你以后会出苗疆天水寨,也不要相信所谓的情,你可能会死的,祁不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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