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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也喜爱跳舞,还会跳胡旋舞,从前时常入宫给天后跳舞。但沈梦昔却无兴趣,也从未跳过。大型集体舞结束,长史夫人下场跳了一曲霓裳舞,这位夫人年纪二十一二岁的样子,长得细眉长眼,樱桃小口,面孔涂得白白的,脸蛋搽得红红的,环佩叮当,步步生莲,到得院子中央,随着一阵秋风,她举手起势,显出玲珑身材,柔软腰肢,伴着舞曲轻柔起舞,那舞衣五彩斑斓,那舞姿美轮美奂,仿佛九天仙子降临人间,众人直看得如醉如痴。沈梦昔兴趣不大,只是盯着长史夫人胸口露出的大片肌肤,心中暗暗担心她动作太大,而使春光乍泄,直到一曲终了,长史夫人笑着施礼下来,她才松了一口气。第二日,刺史不敢带众人去那风月之地,幸而汴州有五湖四河环绕,可以赏景之处比比皆是。沈梦昔也好奇这未来清明上河图的创作地,有着东京梦华之称的八朝古都开封城,是何等繁荣,于是一众人就上了画舫,一番游览。说实话,沈梦昔很想一身布衣,踩着石板路,慢慢感受着古城的人文历史。但她“没有资格”。此刻的画舫,行于汴河之上,两艘三层画舫,分了男女乘坐,红色廊柱,绿色廊檐,轻纱幔帐,衣香鬓影。远处的画舫传出古琴声,一个女声顺着河上秋风飘来,“洛阳城里见秋风,欲作家书意万重。复恐匆匆说不尽,行人临发又开封。”(此是百年后诗作,牵强用在此处。)歌声清丽细腻,充满乡愁,唱了一遍又一遍,也不知是那歌姬思乡,还是点歌的客人念家。那小画舫被抛在后面,沈梦昔笑那诗句中的“开封”二字,正合了汴州将来的名字,暗暗称奇。忽然来了兴致,就命清风取过玉笛,立在船舷侧边,看着不远处的繁华街道,吹奏起一曲《故乡的原风景》,旋律中,沈梦昔仿佛看到林立的高楼,看到黑土肥沃的农场鹿儿感受到乐曲的情绪,不安地伸出小手,牵住母亲的裙裾,画舫中众人从未听过此曲,沉浸其中,各有心思。一曲终了,沈梦昔见众人愣神,笑了一下,“献丑了。”严夫人先晃过神来,好一番夸赞。却听得并行的画舫上,严季康轻抚洞箫,也吹起了《故乡的原风景》,第一遍不甚熟练,到第二遍已是箫声悠悠。少年白衣,青春洋溢,真是美景美人。鹿儿咬着手指,歪着头听了一会儿,指了一下严季康,又看看母亲,“阿娘,他学你!”沈梦昔笑了,摸摸小女儿的头发,“他很聪明。”鹿儿点点头,“很聪明!”严夫人看着侄子与公主这样互动,想起昨夜才听说的,洛阳城里关于严十二是公主面首的传闻,心下疑惑,细看又觉得不像,但这二人明显是相识,尤其侄子的神态颇不自然,心中不免有些忧心,暗暗叹气。又是尽兴而疲劳的一天,晚上依旧还是筵席,沈梦昔叫苦连天,发誓后面的城市一定要隐藏行迹,或者过城不入,这样的应酬实在太辛苦了。晚宴是送行宴,因明早一行人要赶路了。尤刺史夫妇苦苦挽留,仿佛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匆匆一面没有交流尽兴一样的遗憾。沈梦昔却懒得虚应他们,只说接下来路途遥远,必须启程了,并感谢他们的盛情款待,并邀请他们去洛阳时,到公主府做客。宴会照旧是作诗跳舞,严十二还在院中舞了一套剑法,武攸暨赞道:“严郎君文武双全,真乃俊彦之才、栋梁之材啊!”严夫人又是一番谦虚。舞姬还是那些舞姬,舞蹈却换了名目,连服装也没有重样的,气氛更加热烈。最后,还是那个健壮的昆仑奴,端着一只烤乳猪上来,依然低眉垂目,托着大大的银盘在沈梦昔案几前,一个婢女在铜盆反复净手后,手执竹刀竹叉,轻轻切肉,猪皮发出细碎清脆的切割声音,刺激着人们的听觉,空气里满是烤肉的香气,更诱人流口水,婢女将片下的第一块后脊肉切成小片,装到一个白瓷盘中,高举过头,躬身呈给沈梦昔,清风伸手接过,沈梦昔尝了一块,外酥里嫩,焦香可口,她连连点头,伸出拇指。尤刺史高兴地点头,命婢女继续切肉。就在众人以为那婢女要举刀继续切肉的时候,异象突生,那婢女右手执刀,左手在刀刃上一掰,露出一段钢刃,闪着森森寒光,电光火石间,婢女合身扑向沈梦昔,钢刃直指她的左胸,那是一击必中的架势,丝毫没留后退的余地。端着银盘的昆仑奴也从盘下抽出一把长刀来,也朝着沈梦昔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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