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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司珂不情不愿地朝后退了几步,望着她倔强的背影暗暗感叹道:“这也变得太快了。”
她在云端里穿梭,爬了几个楼梯,找到了与琉璃约定的厕所,站在门口学路边的野猫叫。
厕所里也传来了几声更野的猫叫,紧接着门被打开了一角,探出半张警惕的脸。见是同伴,琉璃猛地把她拽了进来,焦急地问:“结束了吗?一切顺利吗?”
“总体来说是顺利的,只不过……遇到了他。”
“他是谁?”
“就是电车上的摄影师。”
“他不会认出你来吧?”
“那倒没有。”
朱丹将面具交还给琉璃,扶着水池台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这条淡蓝色裙子其实是有一些门道在里头的,正反都能穿出去,可表可里,能屈能伸。里子是粉白色的,搭着一层层薄薄的蕾丝。接着拆下皮筋,把蜷曲的头发编成了两股麻花辫垂在胸前。
她们并排立在镜子前,你是你,她是她。
琉璃望着镜子里的朱丹,朱丹望着镜子里的琉璃,她们笑起来眉眼和嘴角弯曲的弧度是很相似的,这种相似偶尔也会让人产生错觉,短暂地恍惚。
“我在十字街的咖啡厅等你。”
琉璃点点头,伸手替她抹去残存的口红,谢道:“朱丹,谢谢你。”
她的眼眶红红的,蓄着泪,朱丹亲手替她戴上面具,像是在对另一个自己说:“你我不必言谢,只希望你能如愿。”
琉璃握住她的手信心满满道:“傻瓜,有你帮我,我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你可是小周璇诶,除非周旋本人来,否则我们赢定了!”
刘爱黄敲了敲厕所的门,不满道:“喂,里面的人好了没有啊,上个厕所锁什么门呀。”
朱丹闻声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躲了起来,孔琉璃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容,不耐烦地开了门。
刘爱黄见是她,更没好脾气,巡查似的检查了一圈,埋怨道:“上个厕所还锁门,是不是在里面偷偷摸摸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琉璃自然是不知道她是谁,见她来者不善,也是没有好语气:“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瞪我!”
“我偏要瞪。”
“狐媚子!”
“死鸭子!”
琉璃恰好击中刘爱黄的要害,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鸭子,书本上不能出现鸭子,饭桌上不能出现鸭肉,甚至身边人的名字里不能出现鸭的谐音,若是一不小心听到了见到了,她就会失去理智,如这般疯了似的上去拽扯琉璃的头发。
女人打架总是始于抓头发,终于抓头发。
似乎有罪的是头发。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刘爱黄悻悻地说,一壁用力扯下琉璃的白蕾丝珍珠假面,惊诧地张了张嘴,多好看的一张脸,稚气未脱,是一种新式的不落俗套的美。
琉璃道:“不管是谁你也不能这样蛮不讲理。”
刘爱黄看着她,蓦地自卑起来,长而尖的脸蛋,五官竭力地扭曲着,直勾勾盯着她道:“一脸狐媚样,真让人作呕。”
瓷砖上虚飘着断了的发丝,棕的,黑的,直的,鬈的纠缠成一团,仿佛笞鱼时飞溅一地的鳞片,满地银光闪烁。
“哎哎,楼上打起来了。”
工作人员挤在甬道里张望,离着一些距离,不敢凑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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