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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有这样想你。我只是太害怕了……你哭什么?”
“我哭你不信我……你又掉什么眼泪?”
“我既替你委屈,又替我委屈……”
待敖应走进,看见的便是一个年青公子和小尼姑互相搂着擦眼泪,擦到一半,动作顿住,四目相对,红绯惊春,不自觉又将脸往上贴,作势要亲。
“啊!”“啊啊啊!”二人刚碰到嘴,发现敖应牵着一只猴子站在不远处看,吓得魂飞魄散,彼此推开。
敖应还没说话,秦钟便先道:“道、道长怎么逛到此处来了……”
智能儿脸羞愤欲滴,本来想要逃,走了两步又跑回来,反而往敖应身边而去,眼泪哗哗直流,跪在地上磕头。
“道长菩萨心肠,求道长可怜我一回吧,不要将事情告诉给我师父,不然,我就真是要死了。”
秦钟也慌了神,他来此上学,是家中老父所托,要是被人知道他跟一个尼姑胡来,被赶出了贾府,只怕学上不成不说,连累他爹也被族中耻笑。
“求道长开恩。求道长饶过我二人无知……”
二人悉皆跪下作揖磕头,比拜菩萨还要虔诚三分。
敖应神色冰冷,“你们爱做什么,与我何干?”说罢,牵着孙悟空,扭头就走。
剩下秦钟和智能儿二人,呆愣在原地,互窥一眼,细品话中含义。
出了先前进来的月洞门,敖应黑了脸看孙悟空。孙悟空仰头眼睛乱飘,“叫你别来,你非要来。”
敖应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池塘旁,树中映池,池中见云,池塘拐角处有一亭,亭子往下走有一台阶,台阶尽头连着一片花圃,花圃中站着两人,背对着敖应。
一人穿着粉色衣裳,一人穿着红色衣裳。红衣那个打扮富贵,本是男儿,姿态却像个女儿,正是贾宝玉。粉衣裳那个身材轻瘦,背影窈窕,伸手抚着朵花,可见冰肌玉骨。乃是林黛玉。
二人对着花谈话,一会儿笑,一会儿羞,一会儿两颗头都凑到了一起,天真烂漫。
林黛玉忽然肩膀轻轻一塌。
“妹妹叹什么气?”贾宝玉问。
“这花是开得好,只是不知道何时会谢。”
“花期还得两月吧。不过,花儿虽然谢了,明年还会开啊。”
“明年再开,也不是原来那朵了。”
“妹妹这话倒是令我糊涂呢。花也没挪窝,怎么还不是原来那朵了?”
“花没变,只是我等看花人之见。可对花来说,一枝上朵朵不同。世上任何花,都只开一次,只来一期,只相一会,最后一散。正如这史记王侯将相,豪情轶事,热热闹闹都是今日之观花人,至于故事中那些人物,早作荒草一堆,黄土一抔,尽谢了。”
林黛玉声音柔缓,“个中心酸,一世风吹雨打,才是花之所见的。”
“无聊。”敖应别过脸,“跟花还聊上了。”
敖应扭头又走,来到一处假山前,假山正面刻“料峭石”三字,朱漆的底儿,旁边有一方形石桌,高树茂密可遮阴躲凉,风儿轻轻,有一花瓣从一旁枝头荡悠悠而下,还未待落到石桌之上,敖应伸手接住,浑不在意地碾碎了往外一扔,径自往石凳上坐下,忽又听人在假山背后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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