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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仿佛她于沈殷有天大的恩情。莫流光与简之白都惊呆了,不成想大师兄与宁姣竟有这样的过往。只有阮软神情如常,知道她说的是沈殷未拜入灵云门之前的事。风不知何时停止了吹拂,眸光不明的男人身形顿了一下,笑得有些玩味:“如果宁仙子所说的是指在我七岁那年,在凡尘界被几个乞丐围着殴打,而你刚巧路过赶走了他们那件事。我只能说你救的不是我,而是那几个乞丐。”那时角斗场发生了一场暴乱,有官府的人介入,想要将这个巨大的异类赌场连根拔起。他趁着场面混乱逃了出来,在陵安城的街上游荡了好几天。身上没有银子,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年仅七岁的沈殷饿着肚子蜷缩在街头。路过的行人见他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将他当成了讨饭的乞子,出于怜悯往他脚边扔了几个铜板。这举动被在那片街头乞讨的乞丐瞧见了。在那好心人走后,不光抢走了那几个铜板,还凶狠地揪着他的衣服领子发出警告,让他不要坏了规矩,有多远滚多远。他当时没搭话,落在那几个乞丐的眼中就是一种挑衅。于是他们将他围了起来,拳打脚踢。在他的耐性到了极致,控制不住想要反扑将人咬死的时候,有个女子出现了。穿着漂亮干净的衣服,头戴价值不菲的钗环,一柄长剑执于手中,将那几个乞丐赶走了。那女子隔得几步远的距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眉眼间有些嫌弃,而后施施然走远。回顾往事,若真要扯上救命之恩,那实属无稽之谈。因为若宁姣没出现横插一手,那几个乞丐是一定会死的。“额,所以说的简单一点,就是十几年前宁仙子路面不平拔刀相助了一下,而在十几年后以这件事相要挟,让大师兄将九幽莲送给你。若是大师兄不照做的话,就是忘恩负义?”莫流光掰着手指头将事情梳理了一遍。随即学着宁姣的样子瞪大了眼睛,像是碰到了什么稀奇的事般嘶了口气:“哟嚯,这笔买卖可当真划算。弄得我都想施给别人一点小恩小惠,待日后那人飞黄腾达了,势必要他拿出最值钱的宝贝来报恩。否则的话,我就逢人便说他是个白眼狼!”简之白被莫流光的举一反三能力惊到了,暗中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真是干得漂亮!果然对付这种表里不一的人,还得一根筋的莫流光出马才行。这杀伤力简直没话说,他看见那位可怜的宁仙子脸色黑得都能滴墨了。同样的,阮软也被莫流光一番直球的发言弄懵了。她是惊诧于木讷的三师兄还能说出这些话,下一秒深觉莫流光是大智若愚、扮猪吃老虎的好手。脸色难看的宁姣再没任何话好说。来之前她心中还有一丝企盼,而现在她除了耻辱与丢脸,什么都不剩了。盯着那道愤然离去的背影,沈殷垂下了眼眸。上一世的时候,宁姣也曾找他要过九幽莲。那时他很感念小时候的相助之情,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根本没犹豫过就将九幽莲的两片花瓣赠给她了。可是,宁姣终究辜负了他的信任。敛了敛神色,沈殷揽了阮软的腰肢,飞剑出鞘载着他们升上半空,一路往前。莫流光与简之白紧随其后,三柄长剑在空中整齐地划过三道银光。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抵达了灵云山上。过了没两天,在北海境门下弟子动了妄念,企图强抢阮软一行人的宗门掌门纷纷登门致歉。高价的法宝、几百灵石一株的灵植如流水般往灵云门送,惹得练功的弟子侧目。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师兄四人在北海秘境寻得秘宝,可那些同行的好些宗门弟子竟然生了歹念。不但想夺灵宝,还想杀人灭口。如此恶劣的行径,最为修行之人所不齿。并非灵云门上下这么想,事情传出来以后,好些宗门与若干的散修都看不过眼,每提起都要啐一口。那几个宗门的弟子当真是被钉在了耻辱柱上,走到哪儿都会收获鄙夷的眼光。同被弟子拖累的还有修仙大派归一宗。修仙界共有五个大的仙门,除去归一宗与灵云门,其余三个乃天玄宗、合欢宗和驭兽门。其他的宗门规模都不大,要么依附五大宗门沾点名气,要么选择自己发展。还有些无门无派的散修,他们天性喜自由,受不得条条框框的约束。这历经北海一事,带头的还是一名峰主的亲传弟子。对于归一宗来说虽不至于动摇几百上千年打下的根基,但响亮的名声上总还是蒙了一个洗不去的污点,导致背后受到指摘。一场风波表面上平息了,可内里仍旧暗潮涌动。不过这些都不关阮软的事了,将剩下的九幽莲交给师尊处理以后,她手中的烫手山芋可算甩了出去。整个人登时轻松起来,日子又如往常般清闲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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