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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士族的子弟想要娶寒门的妻妾,往往就没有那样的严格。
他心里揣着事,竟想也没想,直接将心底的盘算说出了口。
若非心里揣着事儿,怎会对答如流,像是已经盘算掂量过上百遍一样。
王道容嗓音清清淡淡:“看来父亲的确老树开花,枯木逢春。”
王羡:“……”有时候他真的会怀疑眼前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
“咳咳咳。”
被儿子直接指出老树开花这件事,王羡也觉得臊得慌。忙右手抵着下唇,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
他其实没打算同王道容提这事儿的,父子之间再亲密,也没有商议这个的道理。
但既然被王道容瞧了出来,王羡也不准备再遮掩了。
慕朝游无父无母,家世难做正妻,王羡想先娶了妾,待日后再慢慢抬为继室。
但他心里也明白,若慕朝游对他无意,这一切终究都只是他一厢情愿。
王羡轩起双眉,神情难得凝重:“若我有意为你寻个继母,你可愿意?”
如果慕朝游愿意的话,他还是希望王道容能与她和平共处的。
凤奴表面上客客气气清冷出尘的,但骨子里实在冷傲自负。
月娘也在他身边伺候了整十年,王羡是个重情的人,对她也颇为客气尊重。
奈何王道容将她仍视作卑贱的伎子,每次视若无物,如脚下浮土。
慕朝游与当初他无奈收下张悬月全然不同。
他多年未曾续娶,不娶则矣,这一次是决心将她视作正儿八经的夫人的。日后也不会再另娶旁人了。
他性子惫懒,夫妻两个过日子已经足够,没有娶两三个小妾那般旺盛的精力,应付第三个人他就觉得麻烦了。
他希望王道容能收收他的性子,真正能当成一家人来相处。
王道容不置可否。
他这个父亲性子柔软,活了这把年纪还这一派的天真烂漫,动起春心来一如十七八岁的少年,满脑子都是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天要下雨,爹要娶亲,又能如何?
王道容垂下眼,心里觉得厌烦,十分不想再关心王羡这千回百转的柔情。
“儿不敢置喙,父亲喜欢便好。”
“若父亲与那位女郎之间有真心,儿自然愿意侍奉她如母。”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王羡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
不过有这个态度总比没有强,此事反正也急不来,人家到底对他有没有意还未可知呢。
想到这里,王羡叹了口气:“你能这么说,为父就放心了。”
“行了,你退下吧。”
王道容俯身又行了一礼,站起身,双袖招摇地走了。
王羡盯着他背影忍了又忍,没忍住喊出声:“鞋给我穿穿好!听到没!”
回去之后,王道容非止穿好了鞋,甚至还又换了一身崭新的新衣,叫阿笪套了车。
王道容:“东西都带上了?”
阿笪笑着说:“郎君嘱咐的都带上了,药也按郎君说的去抓了,都是上好的补药呢。”
王道容:“嗯。”便上了车辕驾车出了主宅。
马车在佛陀里停下,王道容叫阿笪在巷口等着,自己进了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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