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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犹豫地上了车,车门重重砸上,只落下一句发狠的:“给老子开快点!”
一路上风驰电掣,程砚靳脑海里除了“初恋”那个两个字再无其他。
他想起留在她手机相册里没有删除的合照,想起那所谓的豆芽菜二号,还有以前从她口中说出的对理想型的条条框框……最后汇聚成今天夜里12点47分,她为了约见初恋不惜出门陪伴,夜不归宿。
还挂电话!关机!
他今晚出去吃饭,她还说不愿意出门,他也没有强求她,而是纵容她打发他一人出门应酬,跟单身时毫无区别。
他心疼她难得有休息的时光在家休息,可不是为了让她转头去跟什么前任重修旧好的。
程砚靳胸臆中的嫉妒快将理智燃烧殆尽,一张脸绷得铁青,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那死而复生的白月光面前给人一拳醒醒脑。
他怎么不去死啊?!
他怎么不死在国外啊?!
车辆快要开到应山湖之前,原楚聿的第二个电话又打了过来,程砚靳早就从后座坐直了身体往前倾,上半身卡在正副驾驶位中间,目光如炬地盯着远处,好像是怕一不留神就错放过那该死的初恋,放那两人双宿双飞。
“程砚靳,来二院。”原楚聿的声音从未有过的紧绷,好像是一把拉紧的弓。
他语气严厉:“林琅意出事了,在医院。”
*
“林琅意!林琅意!”程砚靳一路上横冲直撞的,大步冲到急诊手术室时看到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林琅意。
她听到叫喊声,抬起脸,身前的衣服上还沾有血迹。
程砚靳被那些鲜红的痕迹刺激得瞳孔乍缩,脚步发软,居然在冲到她面前时站都站不稳,膝盖一软猛地蹲跪下去。
他也不管不顾,抓住她的胳膊语无伦次:“伤哪儿了?伤哪儿了?”
没等到回答之前,他根本没发觉自己的身体在抖,惊弓之鸟一般攥着她的胳膊左看右看:“哪里出血了?医生呢?!怎么没有医生,诶!医生这里——”
“不是我!”林琅意连忙捂住他的嘴,手掌贴上去的时候才发现他一直在颤抖。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呼吸急促,好像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
她的手心温热,而他那张脸却冰凉。
程砚靳张了下嘴,没发出声音,却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用力贴在他脸上。是温热的,她是温热的。
林琅意声音柔下来,解释:“不是我,是边述,有个疯子跑进公司里,拿着工地的砖头袭击人,没打到我,边述帮我挡住了。”
“他出血有点严重,CT也拍了,医生在看。”
程砚靳的眼神微微有些散,眼也不眨地将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根本没有听进她的话。
林琅意停下,刚想叫他一声,程砚靳一句话不说猛地扑上来,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
林琅意的手臂还折着,被他一起压在胸膛处,他身板宽阔,力气又大,这一抱几乎将她整个人藏进了怀里。
他人还在轻微打着摆子,在她耳后喃喃道:“是我的错,今天晚上吃饭时,我就想到以后要每天接送你上下班……是我的错,我应该早一点想到的。”
他在听到她被人袭击时脑子里一瞬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更不再生什么气,什么初恋,什么夜不归宿,都不重要了,他的整颗心只为她的安全和健康牵系着。
血迹对他而言太过于家常便饭,练习动作时跌摔磕碰,打架时破皮流血,哪个不是他的普通日常?
可当他看到她衣服上的那滩暗红色,看到她白皙的手指上还染着刺目的鲜红,他便浑身都从骨头缝里痛了起来,呼吸发紧,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原来流血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林琅意将胳膊从他紧密的怀抱里抽出来,回抱住人:“我没事——”
这一句话还没说完,她的余光忽然刮过斜前方,那里站着一个颀长挺拔的男人。
原楚聿在走廊的转弯处安静地站着,墙角的折面挡住他半个肩膀。
她发现他身上穿着的衬衫扣子扣错了一颗。
林琅意的手还环在程砚靳身上,手掌贴合他的后颈,十足依恋的模样。
原楚聿隔着这么十几米远的距离,自始至终没有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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