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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了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跟何谙说了一遍。
茗了实在忍不住掉眼泪:“我真的好害怕,他每天都跟被抽走了灵气一样,一点神采都没有。容澈的事情对他的打击非同一般。我带他去复诊的时候,你大伯说他中度抑郁转重度了。”
“别哭了了,别哭。”
茗了说:“如果我们那时候多关心他一点,也许他就不会这样了。他整个人都透着绝望。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多乐观开朗的一个人,被生活折磨成这样。我看他谈恋爱的时候状态不错的,现在分手了,那个人的名字都成了禁忌,谁提都会刺激得他情绪失控。最后一个精神支柱也没有了。我觉得谁都不能走近他的内心。他给自己造了一个壳,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一点都不喜欢。”
茗了的眼睛酸涩一片,不断地掉出泪水。他从床头柜的纸盒里抽取了几张纸巾,边擦眼泪边继续哽咽地说——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让他走出来啊,为什么抑郁症这么难治。医生每次都给他开药,一开就是几盒。他每天早晚都在吃药,吃那么多药啊,为什么就是治不好。”
茗了的情绪也有些崩溃,只是一直在控制。何谙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何谙说:“了了,了了,你冷静一下听我说。精神类疾病容易治疗的时代并没有到来,在那天到来之前,这就是苦难。人各有自己的苦难,无法改变。战胜苦难固然是英雄,可是面对苦难,也足够令人敬佩了。你要让他做的,首先就是面对,接受自己可以带病生活。”
虽然何谙看不到,茗了还是点点头,说“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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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量
知理一直在逃避跟容澈的相见。
容澈给他发消息说想见他,他找各种理由拒绝,也不想聊天。因为自卑,他关闭了朋友圈不让他容澈看,微博取消互关。
春雨如丝,他从宿舍楼里出来,看到容澈站在门口,拉起了黑色羽绒服的帽子,偏过头,打开伞下台阶匆匆朝右边走去。
容澈撑着伞,瞥了他一眼,没有认出他来,继续朝里面张望。
那一刻有没有失望,知理也说不清楚。
不能去公寓,知理就宿舍、教学楼、图书馆和食堂来回跑,日子倒也过得很充实。哥哥们还会抽出时间跟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南方的三月总是连绵阴雨,一天到晚,天上的乌云都散不开,想见晴朗的日子都难得。被子积在屋子里能发霉。
见不到阳光,人的心情很难好起来。
躲避终究不是办法,学校就那么点大,容澈到底会找上门。
几天后,广播里在放星冉版本的《春泥》,当初这首歌在妙音上大火,星冉录了一个片段,听的人很多。没想到学校广播站的人这么有眼光。
知理寒假里也写了首歌词,由谈休极其工作室作编曲,星冉演唱。知理把自己所有的心碎与伤痛都写了出来,开学星冉发了,一发就火了,现在在某音乐网站的首页排行榜排前三,歌名叫《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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