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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知语吩咐阿幸:“你下去吧。”
阿幸点头,退下去。
她与陈祝山的默契,只凭一个背影便知道是他。陈祝山今日打扮得很像少年时,穿一身深色的毛领锦袍。孟知语从一条长廊中穿过,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步子走得并不算快,到他身旁时,刚好散去这一身的风雪冷气。亭中只有一张小木桌,配两张坐席。
陈祝山放下手中动作,看向知语,问她:“怎么来的这样迟?”
孟知语微低着头行礼,“外头雪有些大,故而走得慢些。”
陈祝山看着她,笑得慵慵懒懒,配上今日的装扮,颇有些梦回十七八岁的味道。
他道:“是朕的不是,忘记了挑个好时候。”
孟知语不语,兀自站着。陈祝山看她一眼,又看向对面的坐席,“坐吧。”
他反手撑在身后的栏杆之上,视线一直随着她的动作而动。孟知语跪坐下来,看着桌上的东西。
桌上只有一壶忘忧酒,两只杯。
孟知语抬眸,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她微愣了愣,这样的陈祝山她已经很久没看见了,不过见一次,还是会心神动一次。这样子的时候,是最像他人称道的“玉树君子”的时候。
此时,陈祝山曾是京中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诚然,他这模样,也不愧这一称号。
从前有人说,他瞧你一眼,魂都跟着他走了。
这自然是夸张了。
但是……
孟知语垂下眸子,忽然有些想逾距的想法。她伸手拿了杯子,兀自给自己倒了一杯忘忧酒。
这酒虽名为忘忧酒,但是酒性并不浓烈,反而适合平时小酌。而雪茶,则更像酒,性烈,易醉。
陈祝山看着她喝完一杯,也跟着倒了一杯。
陈祝山忽然道:“日子过得真快。”
孟知语看着他的脸。
听他继续往下说:“仿佛知语昨天还是个小姑娘,今天就是大姑娘了。”
孟知语没有说话。
陈祝山话锋一转,又道:“他们都死了。”
他的父亲,他的兄长与弟弟,都死了。他的母亲也死了,在这世上,他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孟知语不明白他为何忽然感慨,今日似乎也不是特别的日子。
陈祝山低头倒了一杯酒,“朕敬知语一杯。”
孟知语只好举杯,与他相碰,杯盏相碰的瞬间,他的手忽然绕过她的臂弯,做一个奇怪的姿势。
孟知语看着他,不甚理解。
陈祝山低笑一声,从她臂弯里绕过来,将酒杯重新送到嘴边,“朕敬知语。”
孟知语微微仰起头,就这个姿势喝了一杯。
孟知语放下酒杯,问他:“皇上今日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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