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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闯了点不大不小的祸,我爸让我留在乡下好好反省。”林原野握着手机赤脚蹲在沙发里,语气略显纳闷地回答。发小也不是傻子,立刻就从他的话里琢磨出了点其他的味道来。以他家的人脉与势力来看,林原野口中不大不小的祸,若是放在寻常的普通人家,那必定就是不好摆平的大祸了。“你闯什么祸了?”对方语气幸灾乐祸地问。林原野轻轻地啧了一声,“我把程斐打了一顿。”“自己打的?”电话那头的人直接笑出声来,“没叫别人?”“自己打的,没叫别人。”林原野如实坦白道。话音落地,轮到对方反过来,笑着将他骂了一顿:“你是不是傻?就算是来不及去叫人,动手前也得先套个麻袋,事后销毁所有证据吧。”林原野唔了一声,盘起双腿在沙发里坐下,“我这不是没忍住吗?”“没事,等哥哥我回国,再去他那里帮你找回场子。”发小安慰他。心知他家中也不会放任他去招惹程斐,林原野听得左耳进右耳出,最后带着几分明显的敷衍,语调懒洋洋地接话:“知道了哥哥,你先顺利回来再说吧哥哥。”两人这会儿时差不对,也没有再多说,话题聊到这里,就互相挂掉了电话。下一秒,他放下手机抬起头,就看见程燎洗完澡从门外跨进来,停在沙发前垂眸开口问:“你有哥哥?”林原野面容微怔,仰起脸庞回望他,“亲的吗?没有。”程燎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并未解释刚才问话的由来,只收回停留在他脸上的目光道:“该睡觉了。”林原野从顺如流地回答:“好。”顺手将手机放在桌上,他起身跨过摆在外侧的折叠床,上了里侧程燎睡过的那张单人床。床上仍旧还维持着,下午男人睡过以后的微乱模样。他接过对方递来的新枕头与毯子,垂眼扫向两张床中间。中间的距离不窄也不宽,看上去倒是有些像,小宾馆的双人间里,并排摆放的两张单人床。大概是面朝外躺下来,就能将程燎睡脸清晰收入眼底的距离。林原野抱着毯子唇角微翘,对两人睡觉时的距离十分满意。他等着程燎过来睡觉,对方却站在门边开口:“你先躺下,我关灯了。”他这才发现,老平房的顶灯开关装在门边,似乎有些不方便。记起手机还在桌上,他迟疑了一秒,最后还是没有起身去拿,抱着毯子侧身朝外躺了下来。伴随着开关发出的细小声响,视野内瞬间就陷入了不可视物的黑暗里。耳旁响起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很快就看见,程燎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微弱光芒,走到了外侧的折叠床边。对方按灭了手机上的屏幕光,将手机放在枕头旁,脱鞋躺上了身后的那张床。黑暗中又传来程燎翻身的细微声响,林原野维持着朝外侧躺的姿势没有动,眼睛却无法从黑暗里看清男人的五官与轮廓,甚至无法辨认出来,对方是面朝自己还是背朝自己侧躺,抑或只是仰面平躺而已。林原野在淡淡的失望里闭上双眼,开始尝试着从脑中催生睡意。然而大概是身下的床板太硬,他有点睡不习惯,时间分分秒秒地从空气里流逝,连带着也抽走了他积攒的所有睡意。更加不妙的是,晚上在酒吧里喝过的那些酒,似乎尚未彻底排出体内。此时此刻即将入睡的深夜时分,也仍旧缓慢却又明显地汇聚向了他的小腹。轻轻地在床上翻了两次身,他终于忍不住摸黑坐了起来。在床上静坐两秒以后,他声音极低地开口,在黑暗里叫了一声程燎的名字。躺在折叠床上的男人并未给出回应,似乎是早已经陷入了沉睡之中。林原野低下头来,尝试着在床边寻找鞋子未果,记起程燎放在床边的手机,脑中回忆着对方手机灯光熄灭的最后位置,起身赤脚走向男人床边。察觉到小腿抵住床边时,他慢慢弯下腰来,伸出手沿着枕头边缘一路朝里摸索。手机似乎放在靠外的那侧,林原野一只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从男人脸上方越过,意图绕过对方去拿手机。然而他大概是低估了整张床的宽度,指尖最远也只堪堪触及男人肩头的位置,无法再摸向更远的地方。猜测程燎应该是仰面平躺的姿势,林原野抬起一条腿来,动作轻缓地将膝盖压上床沿,掌心朝下按在男人身侧,尝试着将自己的上半身撑高腾空,越过静静平躺的程燎伸出手去。这一次,他的指尖终于够到了程燎手机的边角。光是指尖够到还远远不够,林原野尽力将身体拉到最长,同时稍稍压低了自己腰部的高度,以一种堪称不可思议的柔软腰力,将自己的指尖往前送了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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