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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屿呆呆地站在外面,没出声,也没敢出声,生怕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会打扰到他们。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温暖。
记忆里,在他很小的时候,家里就是不断的争吵,打碎的碗具,撕裂的相片,他将房间的屋门悄悄打开一道缝,泪眼湿润地看着客厅里一片狼藉。
父母工作总是很忙,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越来越少回这个家,每次回来都是冰冷着脸恶语相向。
再后来,家里就只剩下他跟母亲两个人,时屿就在这样残缺的家庭里长大。
不知他在收银口僵直着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都有些麻木,才回过神来,这时便利店的老板也发现了他,连忙道歉。
“请问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时屿回过神来,问道:“有啤酒吗?”
“在外面的自动贩卖机里,我帮你拿。”
老板说着,就要在屋子的里间出来,孩子有些淘气地抓住老板的衣角,不满地撒娇道:“爸爸,接着看嘛。”
老板教育道:“外面有客人。”
看着孩子脸上不舍的神情,时屿适时开口道:“没关系,我自己拿就好了。”
老板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啊。”
时屿淡淡摇头。
他低敛着睫走到屋外,刚开门,刺骨的寒风便吸附般紧贴到他的脸上。
门口的自动贩卖机身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玻璃窗口内泛着薄弱的光,看上去有些孤苦伶仃。
屋内又传来了清澈婉转的笑声,直到自动门缓缓关闭,将那温暖也隔绝在内。
时屿有些滞愣地望着玻璃窗口里的啤酒,浓密的眼睫低垂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硬币,缓慢地投到币口,清脆的落币声在孤孑的阒静里格外清晰。
凛冽的风擦着耳畔划过,时屿将脸埋在围巾里。
修长的手指还停滞在投币口,指端有些红,掌骨被冷风吹得犹如青玉。
有雪花落在还残留着吻痕的那截腕骨上,很快便被体温融化。
鼻端莫名有些酸意,眼角也染上薄红。
时屿觉得视野里的景象变得有些模糊,莫名袭来的怔忪正逐渐吞噬着他。
忽然,有一团柔软的热覆盖在他的掌骨上,不露声色地将他冻至冰冷的手攥在掌心里。
这手掌温热厚实,掌心的皮肤有些燥,无论是指节还是指腹纹理都熟稔的过分。
时屿浑身一凛,他微微瞪大眼睛,下一秒,便有带着雪松香气的热源从身后将他佣进怀里。
“咚”的几声碎响,两罐啤酒从贩卖机里翻滚下来,叽里咕噜地砸落在雪地里。
四面八方侵袭的冷风被尽数挡在身后,时屿神色僵住了几秒,被攥住的那只手泛起了薄薄的汗意。
段京淮站在他身后,紧紧地将人搂在怀,唇贴在他的耳侧,带着烫意的气息拂在他脸上,一片酥麻。
时屿的心扑通跳着,血液有些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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