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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与林辰交好的几家公子,家教都十分严格,有的家中已有了妻室,虽然常常出来玩闹,但都是有度的。钱瞻见他笑着不说话,为了挽回面子,说道:“宋虚怀就见过她。依我看,他那首词虽也算不错,但也不能说极好,还长得很,唱起来费力,白姑娘居然选中了。宋谦之那天晚上高兴得都晕了头,喝了两杯酒,听白若菡说洛城冬天太冷,思念江南,就将随身带的一块暖玉送给她了,差点把宋太傅气死。”林辰笑道:“我也听说了,谦之那块玉我见过,是家传的,兰花形,正反两边还刻了篆文,好像是日月什么的,被他这么送了出去,难怪宋太傅生气。”“其实也没什么可气的,”周瑜阳接口道,“白姑娘又没白要他的,听说也回赠了一颗夜明珠给谦之,不算贪图他的东西,但是后来就没再唱过他的诗,弄得他怏怏不乐了好一阵,现下正关在家里苦读呢。”宋虚怀字谦之,洛凭渊见过他一面,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想不到还有过这么一段逸事。他随口说道:“今晚见不到也没什么,权当是去听曲。有时我想到四皇兄的样貌,就觉得世间尽有才貌双全的美人,却未必及得上他。”其他三人顿时笑了起来,思及云王,又都认为此言很有道理,只是不好像洛凭渊一般开口调侃。林辰说道:“凭渊,我刚见你时,还觉得你在寒山派被教得古板了,听了这话,才发现你还是没变。”周瑜阳道:“近几年,江湖上虽也有美人排名,但远道的府上,后来他举家被贬离京师,园林几次易主,买主都未好好经营,直到白若菡来了,才约略恢复旧观。”钱瞻指点着说道,“这水是引进来的活水,一直连到城外的洛水。据说有时外面的人在洛水中放莲灯许愿,还会顺水漂进园中。”洛凭渊见水畔假山石上苔痕宛然,水边绿草茵茵,他游目四顾,依稀能想见昔年景致。章远道经纶满腹,曾是静王的授业之师,却落得丢官去职,病死异乡,想不到他家中园林而今成了明月楼的所在。进园的客人纷至沓来,三三两两,不时有人互相招呼问候,或是停步叙谈,显然认识,但并不喧哗。沿着鹅卵石小路走了一刻,经过几处亭台,水流一转,环绕着一座飞檐画壁的三层楼阁,以及侧畔大片的湘妃竹。洛凭渊不由赞了一声:“确是不凡。”林辰脸上大有得色:“都说了定叫你不虚此行,我说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过。”洛凭渊很想回一句多了去了,不过被园中清幽所感,不想和他闹,就微笑着没说话,几个人一起走进楼中。第一层将流水引入楼内座席之间,布成流觞曲水的格局,林辰笑道:“咱们去三楼雅座。”,拿出几张绿色柬帖,递给迎上来的婢女。那婢女见柬福了一福:“贵客请随我来。”在前面引路。洛凭渊已听林辰说过,明月楼的三层雅座总是供不应求,除非是白若菡请来的客人,想到此处听曲,需要每人十两银子,还得事先订好,拿到刚才的绿柬。三楼门前垂着一道珠帘,婢女打起帘子,请他们进入,就返身下楼。里面另有小婢过来,笑盈盈地请几位公子窗边就坐。洛凭渊凝目望去,四下空间比从外面看大得多,雕梁画栋,疏疏朗朗地摆了数十桌花梨木茶座,不少已坐着人,都在饮茶闲谈。桌椅间用雕花木架隔开,架上错落地放置兰草,清香氤氩。林辰指了指不远处一道纱帘:“再过半个时辰,白若菡姑娘就会在帘后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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