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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稷眉心微跳,乜了扎尔齐一眼。
他们很熟吗?
接着他便道:“多谢搭救,朕承你的情了。”
扎尔齐眸光微凝。
这话听来,意味深长。
二人静默而望,短暂的一瞬,楚稷便移开了视线,扶了扶顾鸾的胳膊:“慢慢走一走?”
“好。”顾鸾点头,又朝扎尔齐施了一福,便与楚稷一并转身离开。扎尔齐望着他们,半晌挪不开眼,神情愈发复杂。
身边的侍从见状,上前用莫格语问他:“这便是殿下说的那位御前掌事女官?”
“是。”
“皇上是不是也喜欢她啊……”侍从又道。
顿了一顿,蹙眉摇头:“也未必。或许只因是御前红人,皇上便多关照一些。”
扎尔齐仍只遥遥望着远去的背影,一语不发。
宫中,倪玉鸾挣扎了几日,终是决定再搏一把。不止是为自己将来的日子,也为报昔日之仇。
她的万般苦楚都是顾鸾害的。听闻顾鸾不禁还锦衣玉食地过着,更升任了御前掌事姑姑,她就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
倪玉鸾为此终是委身给了冷宫里的掌事宦官,只为求他去仪嫔那里帮她递句话,说她愿意为仪嫔效命。可没想到,仪嫔却看不上她,只说自己无所谓顾鸾,让她安心在冷宫里过日子。
可倪玉鸾已动了心思,又哪里还安得下心?就指得另寻他路。
最后,她找到了前几日给她出主意的那名宫女,稍一探口风她便知自己找对了。这宫女会怂恿她铤而走险,果然也是为了更好的前程,倪玉鸾就承诺她:“如若事成,倘使我来日有机会离了这鬼地方,必定带你一道。若没机会离开,我得了后宫娘娘们的好处,也定要分你一半。”
那宫女久在冷宫,并无什么见识,听她这么一说就应了下来,答应尽力帮她。
倪玉鸾吃一堑长一智,想着上回栽了跟头,便觉下毒这招行不通。那宫女也说:“是行不通。不说别的,想下毒到御前大姑姑碗里便难于登天。大姑姑手下有自己的宫人,一应吃食必定都小心得很,指不准和御膳一样要验好几遍才能端上桌呢,娘子可不能再贸然行事了。”
倪玉鸾沉然点头:“这话不错。咱们需得一击毙命才好,得想个周全的法子,慢些倒也不怕。”
京郊山野间,顾鸾跟着楚稷缓缓而行,当中隔了小半步刻意守礼的距离,他的手却扶在她的小臂上,成了一种既亲近又疏远的姿态。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走到了那株银杏树下。这树的树龄应该不小了,生得很高,眼下正值早春,嫩叶初抽,尚不算多么茂盛,但也连成了一片,覆下一片阴凉。
楚稷在树下站定,松开手,小心翼翼地看看她:“真没伤到?”
“没有。”她摇头。他仔仔细细的审视,见她神色间确无任何不适才放下心,衔起笑来,朝侧旁指了指:“那你去拽一下。”
拽一下?
顾鸾而露惑色,侧首看去,才见围绕树干的地方自枝头悬下几根锻带。她抬头望树上张望,缎带另一头却恰好都是树叶茂盛之处,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迟疑着一边握住一根缎带,一边望向楚稷。可他只噙着笑,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她一时鬼使神差地想……他该不会弄什么恶作剧吧?
该不会是设了猎户惯用的某种陷阱,她一扯带子,草地就会张开一个窟窿,让她摔个跟头吧?
……不会,他从不会这样顽劣。
摒开这个念头,顾鸾屏息,用力一拉。
“哗啦――”枝头一阵响动,有重物蓦然坠下。她下意识地一躲,重物却在她头上一寸高的地方悬住不再继续下落。
顾鸾抬眸看看,是个月白色锦缎的小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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