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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保持冷静。爱要克制。见不得人的爱更要克制。濮颂秋伸出手:“走吧,回宿舍。”说来也是奇怪,就这么一个动作,简单到只要功能健全,每个人都做得出来的动作,却让焦望雨风筝一样飘摇的心突然就有了着落。漫无目的、茫然无措的一场飞行终于可以降落,降落在濮颂秋向他摊开的手心里。他下意识想去握对方的手,但在最后关头清醒,抓住了濮颂秋的手腕。他握得很用力,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对方那里,听着濮颂秋的指示,迈开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下了看台。“天开始冷了。”焦望雨说。“嗯。”“是不是冬天快到了?”“还得一阵子吧。”“我总觉得明天就会下雪。”濮颂秋轻声笑了笑:“才十月中旬。”焦望雨也跟着他笑。“说的也是。”焦望雨说,“那我觉得明天会下雨。”两个人就这样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路上人不多,在路灯光线明亮的地方焦望雨也没放开濮颂秋的手腕。路人怎么看,焦望雨看不到,濮颂秋不在意,走在微凉的夜里,他们不关心任何人,只沐浴星光。============焦望雨觉得自己大概有预言的天赋,在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夜里,见证了一张雨的降临。半夜三点,窗外传来雨声。他躺在床上听着雨点打在窗户上的声音,睡意更淡。他转向对面的那张床,什么都看不清,但他清楚,濮颂秋正躺在那里安稳地熟睡着。他想起两人的这个世界上最缺乏的大概就是有勇气的人,焦望雨跟濮颂秋都很清楚,自己,至少在感情这方面不够勇敢。焦望雨不敢认清自己。濮颂秋不敢坦诚自己。他们都在害怕,怕自己遭遇难缠的苦闷,也怕因为自己为对方带来麻烦。所以就藏着掖着,自寻烦恼。那天之后,应宗没再来找过濮颂秋,关于应宗的流言,简绍突然上了心,拐弯抹角地跟好多人打听,最后的结果是,没人有应宗做那种事的证据,而最开始传出这个消息的是应宗的室友,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应宗在跟他妈妈打电话时吵架,说就算自己去卖屁股也不会再跟家里要钱。本来应宗的性取向就总是会被别人拿出来开玩笑,他这么一说,室友听去了,倒不是当真,可有些事情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有一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在食堂看见应宗,一个人,潇潇洒洒地走过,遇见他们这几个人权当不认识,简绍看了他一眼,之后把这事儿解释给了其他人听。濮颂秋毫不在意,甚至都没搭话,关于应宗的事情在他这里掀不起一丁点儿的波澜。但是焦望雨不行,焦望雨会听到心里去,然后自己还能琢磨好半天。就因为一个性取向,跟家里吵,被同学笑,不实的谣言还传得沸沸扬扬,焦望雨更怕了。他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个胆小的人,如果是他遇到这种事,肯定没法像应宗那样潇洒地活着。不过,那个人真的不在意,真的发自内心的逍遥快活吗?怕是也未必。焦望雨整天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还是要藏好。一个学期,过得倒是很快,转眼就从秋天到了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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