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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点头,也先从顺如流地坐下了。
那边的靳骁不知何时也停下了舞刀的动作,将刀倚在树旁,自己沉步走来。
走近一看,沈霖才发现这叫靳骁之人相貌也极其出众。沈霖自认自己容貌十分不错,长到这么大,他还没见过比他自己更好看的人。但是这到宫里才见了两个人,便发现这让个人哪一个都不比他差。
这靳骁,身形高大伟岸,剑眉入鬓,长眸若星,是一种极其侵略感、带着煞气的俊朗。而这叫裴翊的人,亦是一身清贵俊美之态,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雅致风韵,又带着隐隐的疏离和压迫感。
论相貌,哪个都不比沈霖差。论出身,沈霖看这两人,便能看出他们应当一个出身将门,一个出身世家烜贵。
莫名的,沈霖心中隐隐有些不喜。
“听闻,陛下昨日宿在你宫内一宿,今日还罢了早朝?”裴翊收拾完棋盘,将黑子推到了沈霖面前。
沈霖神色一怔。
“你不用紧张,不过是随口问问。这宫内,也无人争宠。谁不知道祁宴就是个贪图美色的昏君,他若能为谁收心,让我等出宫,便是再好不过。”裴翊说。
闻言,沈霖眉心一跳,在这样开阔的地方,跟他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直接骂陛下贪图美色,骂他昏君,这样真的合适吗?
沈霖不敢答话。
那裴翊却是笑了:“说得太直接吓到你了?你莫怕,宫内人人对那祁宴,不说是恨之入骨,至少也是避如蛇蝎。他也知道我们不过是迫于皇权方才入宫,也不需要我们表面奉承。你若烦他,想骂便骂就是。”
若非有外人在场,沈霖都想揉揉眉心:这后宫到底是搞什么,没有规矩就算了,宫里面的人都能堂而皇之地辱骂君王,直呼其名。这换他进宫之前,想都不敢想。
如今情况不明,沈霖也只是含笑点头,并未答话。
他也不是傻的,别人说可以骂君王,他就跟着骂,万一有问题,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身死不足惜,他全族的性命如今可就系在他一人身上。
再说……再说他觉得祁宴人也挺好的。
昨日进宫时的那种愤懑和不甘,那种对君王几乎是恨之入骨的心情,在今天却奇异地削减了大半。他心中虽然还有不甘,但却没那么深刻了。
见沈霖没答话,裴翊也没为难他,而是说:“不说这些了,我们先来一局吧。沈霖你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棋艺定然不错。”
沈霖确实棋艺精湛,而且比起刚刚那句句的诛心之言,下局棋可是轻松多了。
两人下得你来我往,下到一半,裴翊轻笑道:“沈霖的棋艺果然精湛,我在这宫内很久没下得如斯畅快了。靳骁这家伙也就会舞刀弄枪,棋艺上就是个臭棋篓子。”
“不敢。”沈霖说。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靳骁在被裴翊说的时候却是轻哼一声。
但他也没有辩解,似乎并不是很爱说话。
沈霖也是在棋艺上很少能碰到对手,跟裴翊算是真真切切的棋逢对手,两人下得酣畅淋漓。
最后是沈霖以微末的优势险胜。
裴翊觉得难得没这么过瘾过了,又开了一局,两人一个下午就耗在了这里,连下了七八局,最后胜负几乎对半开。
第八局下完的时候,已是申时三刻了,那林总管却是来了。
“沈大人,陛下已在宫中等你用晚膳了。”林总管说。
这宫内妃子不愿意被人叫娘娘,祁宴也觉得叫娘娘难听,所以吩咐宫女侍卫们都管他们叫大人。
“那我先失陪了。”沈霖对裴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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