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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松子不错。”李文简拉过她的手,将剥出来的一小把松子放在她的掌心,装作若无其事地笑着:“看到小四郎了吗?”
昭蘅捻起一粒松子放入嘴里,说没有:“我刚进来的时候特意看了,没有看到他。”
李文简见她披风帽檐上的狐毛压在了帽底,伸手给她理了出来,随后至于膝上的手忽然从怀里摸出两根糖葫芦,递给她:“等会儿让宁宛致去一趟内院。”
鲜红的山楂裹着厚厚的糖衣,昭蘅连松子也忘了吃,看了看糖葫芦,又抬眼看他。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侧脸,昭蘅接过糖葫芦:“哪里来的?”
“刚刚在路口,本来想留着晚上哄你……”李文简收回手,他睫毛眨动一下,说:“只好先拿来应个急。”
昭蘅望了他一眼,又迅速地偏过头,朝座下的宁宛致轻轻招手。
宁宛致回眸瞥见昭蘅,小跑着走到她面前:“婶婶,什么事情?”
“小宁,不要回头看,也不要露出惊讶的神色。”昭蘅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一点糕点屑:“等会儿你找个机会去谢府内院,若是碰到小四郎,你设法帮帮他。”
宁宛致微怔,她反应了一下,想起昭蘅跟她说的话,笑着抬手摸了把头上的发髻,手腕戴着的铃铛顿时发出阵噼里啪啦的轻响:“好。”
昭蘅将手里的糖葫芦笑着递给她:“你当心些。”
宁宛致眨了眨眼,唇角仍挂着粲然的笑,只是手微微发抖,接过她手里的糖葫芦,点点头。
昭蘅看着宁宛致回到席面上,低头剥开油纸,一颗一颗吃着糖葫芦,吃完之后,她旁边坐的女子“不小心”打翻茶水,茶水洒在她的裙摆上,然后她就离席了。
李文简把油纸剥开,鲜红的果子递在她唇边。昭蘅微怔,随即轻低下头:“好多人看着。”
“我给你喂吃的,天经地义。”李文简靠近她,俯身侧耳:“你怕什么?”
“不是怕……”昭蘅抬眸望了眼他的眼眸。
李文简看着她端庄的坐姿,眉毛微微挑了下:“快吃,不然你喂我。”
昭蘅抿了抿唇,全然没想到这话竟会从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口中说出来,她只好低头就着他的手咬下一粒山楂。
李文简唇畔慢慢漾开一缕笑,用指腹慢慢抹去她唇角的糖渣,嗓音低沉:“乖。”
厅内宾客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上首,瞧见这一幕纷纷难掩眸中惊讶。殿下这样端若神明的人,怎么会亲自给一个女子喂山楂!
即便是寻常人家的新婚夫妇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亲昵。
座下的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不是说这个良媛很不受宠爱,入宫都半年多了肚子还没有消息吗?。”
几个妇人凑在一起议论。
“我瞧着殿下像是很宠她,我家那厮这么多年也没喂我吃过山楂!”另一个妇人接嘴,说出的话比山楂还酸。
“是啊,殿下以前怎么会参加臣下家中的婚宴?我看呐,他肯定是陪良媛一起过来的。好像她跟谢家姑娘关系不错,她刚入府就去看谢家姑娘了。”
“我瞧着也像……殿下这眼神,我十几年前刚跟我家那口子订婚时在他眼里见过。”
“这俩人往那里一坐,一个像春日艳阳下的白杨,另一个像白杨旁的簌簌桃花……真是般配!”
妇人们议论着掩唇而笑。
昭蘅身居高位自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什么,她慢慢地嚼着口中的山楂,脸上端着笑,心里实在着急。
李文简缓慢地转着手指上的扳指,侧眸看了她一眼,见她大有把山楂籽
嚼碎咽下去的意思,将帕子摊在掌心,伸过去接她口中的山楂籽:“嚼着不苦吗?”
昭蘅愣住了,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李文简看了昭蘅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担心小四郎担心傻了?”
昭蘅轻蹙了下眉,将口中的山楂籽都吐在他掌心的锦帕上。
李文简突然就笑了下,这是他今天记不清多少次笑了。
他这番露面,京城贵女妇人们这个月茶余饭后的谈资算是有了。
“殿下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吗?”昭蘅特意咬重“他们”二字,提醒他自己担心的不仅仅是小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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