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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溪是听的一头雾水,“好,暂且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为什么要冒险收留你?当初有人杀了你的父兄,你是唯一一个活口,万一被那些人发现你还没死,找到我们头上来怎么办?”“若是一个京城,你想要报仇谈何容易?就算是真的要报仇,也不一定非要待在我们这里的。”“况且你说那些歹人杀了你的父兄,那我不明白,你一个弱女子又是如何逃脱的?你看着像会些功夫的,但身上的功夫定不会强过父兄,你父兄都遇难了,你还能侥幸逃脱?”其实猛地一看,这个雲娘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说话时眼眶泛红,连身子都因为难受而瑟瑟发抖,可仔细一琢磨,她的话里还是有几分不对劲的地方。天麻乌鸡汤雲娘颤声道。”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父兄的确是武艺高强,可当时二哥见着情形不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我护在身下,我因装死这才侥幸逃过一劫。”“至于我为何要找顾姑娘,那是因为我知道顾姑娘身后的人是宁国公府的世子爷。”“当日我带着帷帽,并没有人看清我的长相,这一点姑娘放心好了,可当日有人将我父兄的尸首拖往京城,若是没有我的尸首,定是会惹人怀疑,我在这里,定不会有人敢怀疑到我身上来的。”“当日二哥临终之前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要我莫要报仇……可这等血海深仇,怎么能不报呢?”……她字字句句说的恳切,六月初的天儿已是炎热非常,可她浑身却打着冷噤。顾念溪沉默下来。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能搭把手的事儿她自己是义不容辞,可真要碰上什么事儿,要她搭上自己或者身边人的脑袋,她是第一个不答应,但雲娘的身世与她何其相似,她实在狠不下这个心去推开雲娘。雲娘字字句句皆说的清楚明白,好像保下她对自己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此时此刻。宁国公府的宋宴也在与吴光谈论这件事,吴光犹豫道。”……昨晚上雲娘在顾姑娘铺子门口跪了一夜,也不知道顾姑娘会不会收留她。”雲娘的身世是真的,开镖局也是真的,可她却没说他们一家子都是宋宴养着的暗卫,这次走镖运的乃是一卷文书,一卷扬州知府贪墨的证据,没想到半路上却是出了事儿。不管是她也好,还是她的父兄也好,功夫那都是一等一的,可见这次是有人下了狠手。至于文书,早在半道上,她已经顺利交给了吴光,现在就等着她来引出一条大蛇的。宋宴含笑道。”你放心,会的,她这个人看着是个聪明会算计的,她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会碰上什么后果,但是她不会狠心推开雲娘的,况且见过雲娘从小就被养在陕北,见过她真面目的本就没几个,这次若不是走镖,也不会跟着一起来京城。”其实他把雲娘放在顾念溪身边就是想在她身边放一个妥帖之人,一来是顾念溪生意越做越大,难保会出现心思不正的人,二来是雲娘父兄已死,他们一家已经替他卖命十几年,也是时候给雲娘一条明路。吴光却秉承着怀疑的心思,他对顾念溪并不了解,也不敢像自家大人那样自信。宋宴缓缓开口道。”扬州那位熊知府如今怎么样呢?”说起来也是怪这个熊质朴实在太过谨慎,平素与谁来往,收了多少银子办了多少事儿都记得清清楚楚,想着是有朝一日能够靠着这本册子保全自己一命,谁曾想这本册子却成了他的催命符。他早就觉得扬州不对劲,他虽是武官,却也曾去过扬州几次,按理说那般富庶的地方该是国泰民安,歌舞升平,可扬州老百姓却是民不聊生,他派人去打探一番这才知道原来熊质朴又偷偷多收了一层赋税。熊质朴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路苦读读出来的,当年靠着这名字被先帝点了榜眼,当即就跪在地下痛哭流涕,泣不成声,从此是一路平步青云,据前去扬州的大臣们说,熊质朴如今位居知府之位,却仍旧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俸禄银子都捐给了穷苦老百姓。宋宴去看过,熊质朴家里的确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可他收受的那么多银子到底都去了哪儿?他觉得,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了。吴光道。”自熊大人知晓自己的账簿不见,便心急如焚,当日杀了雲娘父兄之后他甚至偷偷去过雲娘陕北老家,一样也没找到那本账簿,如今他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听说这才小半个月的时间,头发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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