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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珩的瞳孔深处满是深红,手臂与面颊的石化褪去,恢复柔软,那手掌下的栏杆却“咯咯”作响,坚硬的金属被手指轻易捏扁,留下深深的痕迹。
吸食好像被强制性地停止了。
宁秋砚听见关珩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问他疼不疼。
他不清楚自己有没有回答。
只知道关珩又说了一句:“疼就对了。”
那是宁秋砚对那个日出的最后印象。
他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车子的后座,他瘫软地靠在皮质座椅上,裹着关珩的大衣,身边坐的是正在给他消毒的凌医生,关珩不在车上。
天彻底亮了,车子行驶在小道上,窗外的冷杉正不断地往后倒退。
太阳彻底离开海平面。
关珩有兑现奖励,陪自己吗?
宁秋砚觉得已经不再重要了。
两辆车又一前一后地停在大宅外面,停在一片绚烂的日光里。
关珩先下了车,康伯立刻迎上去对他说了什么,关珩微微蹙起了眉。
大宅一楼窗户全开。
喷泉水声哗哗。
鸟儿在台阶上啄食,叽叽喳喳。
宁秋砚也下了车。
关珩似乎若有所感,转头朝他望过来。
宁秋砚脚步未停,只在经过关珩时特地顿了顿,说:“关先生,再见。”
然后便任凌医生搀着进入了门廊。
他们没有做更正式的告别。
离开渡岛那日风平浪静。
季节更迭,大海也从第一次上岛时的灰蓝色转变为湛蓝。
宁秋砚默默地坐在曾经坐过的位置,看着渡岛在身后远去,渐渐地,变为了一个深色小点,再然后,消失在了视野中。
那天的宁秋砚几乎是走回雾桐的——下船离开码头后,他只顾闷头地沿着海岸线的公路行走,在大巴行驶过身边时忘记了招手,眼睁睁地看着它开走了。
这条公路上难见行人,偶尔有车来,也是飞驰而过。
宁秋砚干脆就这样继续前进。
直到接近傍晚,他才成功抵达了雾桐的公交总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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