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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界面后他重新看见了关珩发来的信息。
关珩:[乐器要被弹奏,才会有价值。]
这么富有哲理又温和的话语,有可能是从那种生物口中说出来的吗?
宁秋砚无法把关珩和视频中的“怪物”联系在一起。
他不得不承认,他先前的种种猜测与幻想多少都带了美好的滤镜,如果那个视频是真的,很可能那就是“吸血鬼”最接近现实的模样。
宁秋砚做了整夜噩梦。
这一次连旖旎的前奏也没有,他梦见自己在渡岛奔跑,就像他第一次去渡岛那个枪响的夜晚。树林迷乱,他找不到出口,有人形怪物在他的身后追逐。
他看见雪地里那一滩血迹旁倒着尸体,不是康伯所说的鹿,而是脖颈处血肉模糊、被活生生咬死的人类。
再一看,关珩赤脚站在那里,身穿银灰色的睡袍,面容一如既往的俊美无暇,鲜血从他形状美好的嘴唇蜿蜒流下。
“叩叩叩。”
有人敲门。
宁秋砚从噩梦中惊醒,摸到一额头的冷汗。
他喘息着,被持续的敲门声催促,头昏脑涨地去门口,先看了看猫眼。
吴静夜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个袋子。
宁秋砚开了门,喊了她一声:“姨妈。”
锁已经被宁秋砚换过了。
吴静夜先抱怨了他开门开得迟了,又把买来的食材放进厨房,打开冰箱后被里面的丰富内容惊到,嘀咕他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然后才重新回到客厅。
“你这孩子,怎么了?”吴静夜问,“脸色这么差?”
“做了噩梦。”宁秋砚说。
他就穿了件睡衣,头发凌乱,身体单薄得像风吹一阵就会倒。
吴静夜站在那里,并不显得亲昵,只说:“马上就是新年,我给你买了点东西过来。顺便问问你,要不要去我那里,我们一起过新年。”
宁秋砚脸小眼大,眼神看着总是很单纯。
他用这样单纯的目光看着吴静夜:“我就不去了,反正你也不喜欢我。”
原因他们都清楚。
沉默一阵,吴静夜说:“我收到你给的钱了。”
宁秋砚上次的确给吴静夜转了钱,便“嗯”了一声,说:“剩下的我慢慢的也会给你。”
谁料吴静夜道:“不用,你已经给多了。”她说了个数字,“我帮你把别人的还完以后都还剩几万块,一会儿转给你,你上学用吧。”
宁秋砚疑惑,他没有转过那么多钱,而且他根本也没有那么多钱,吴静夜怎么这么说?
刚想开口,吴静夜又道:“虽然不知道那么多钱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了。”
她的话语非常凉薄。
既不关心钱到底怎么来的,也不在意宁秋砚会不会有麻烦。
宁秋砚问:“钱是什么时候转给你的?”
吴静夜说了个时间。
宁秋砚怔忡,他好像知道……钱很有可能是关珩转的。
“我会负责你全部的需求。”
关珩这样对他说。
吴静夜的到来提醒了他的孤独处境,却也提醒了关珩给他提供的一切帮助。
密密麻麻的压迫感从宁秋砚的四面八方而来,将他紧紧裹在其中不得动弹。关珩的独断、掌控似乎都是以宁秋砚的需求为出发点的,让他短暂地,为在梦境中对关珩的诋毁而愧疚。
“你又买这些了。”吴静夜看着桌子上的琴盒,神色怅然,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没有说出来,“好好生活吧,她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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