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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珏想起了一册被他重新读过几页的书。
那日……他心神不定,是在等待夫人的回应。
那时他不明白。
现在他已知晓,当时的心情,的确是期待。
“今后还有许多元宵灯会。”他揽住夫人在怀里,“我不会让夫人劳累。”
他轻轻说:“夫人再与我一同去看吧。”-
七夕当日,傍晚。
理国公府。
近一个多月,纪明达几乎每日都与温从阳一同晨练。晨练完毕,两人再一同去和长辈们请安。
纪明达减少了给温从阳上课的次数。温从阳即便不认真听讲,更不做功课,起码没再逃过课。
对温从阳的懒惰、懈怠,纪明达全忍着不发怒。
在她容易有孕的日子,温从阳会提前备好药,准时到她房中行房。一月五次,不少一晚,行房之前,绝不饮酒。
两人没再吵过架。
张老夫人等看在眼里,便以为两个孩子——尤其是温从阳——把他们的话听了进去,终于过了新婚别扭的时期,已经想明白了,愿意将那些旧怨都掀过去,开始互相适应,能好生过日子了。
今日七夕佳节,正是能让他们更进一步的大好时机。晚饭后,张老夫人便一叠声地催促:“从阳,灯会只怕都开始了,快带了你媳妇出门逛去,这日子做什么在家里?”
温从阳且不答话,只看向纪明达。
她应该也很不愿意和他一起过这个七夕吧?
平常就算了,何必非要在这样的日子装和睦。
纪明达不理会他的眼神,却也忙对外祖母说:“天太热了,与其出去,不如在家陪着老太太呢。”
“我有什么叫你们陪的?”张老夫人笑推她,“还不快去换身衣服,和从阳出去走走?再不依,我可就恼了!还是要我们几个老的绑了你们去?”
说着,她故意板起脸。
纪明达只得应声。
温从阳并不更衣,只在大门外等她。
纪明达随便换了身衣服就出来,毫无期待地上车。
两人来到了灯会。
月上柳梢头。
人流如织、花灯如昼。
几乎每个卖灯的摊位前,都有一两对年轻男女或坦然从容、或羞涩沉默地经过。也时常能见到中年甚至老年夫妻,手牵手共猜灯谜,含笑买下一盏灯。
不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起码在此时、此刻、此地,这些人都是恩爱的。
纪明达不想买灯,也不想看这些有情人。
“大爷,”她提议,“不如我们去酒楼坐坐,过半个时辰回去吧。”
“我也正这么想。”温从阳冷淡回应。
酒楼高三层。
纪明达浅饮茶水,不断看向角落的漏刻。
温从阳吃了几杯酒,走向窗边。
伏天未过,夜晚依然闷热,遥妹妹会愿意出门看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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