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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三乘大师沉默了,良久,他听见寒星说,“不必了,她现在这样,便很好。”
“可是你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她现在喜欢你,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你长得好看,施主,喜欢和爱终究是不同的。”
“我知道,正因为我爱她,我宁愿她忘了我,永远忘了我。”
说罢,寒星抬眼看向三乘大师,“大师,你不也是如此吗?”
三乘大师微微皱眉,“施主在说什么?”
“没什么。”寒星移开目光,淡淡一笑,“我虽然没有你那么深的修行,可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许多事情,我看得明白,大师是如何对阿烟的,我也瞧得真切。我相信,只可遥遥相望祝祷,不敢伸手触碰分毫的道理,你比我更有体会。”
三乘大师没有说话,只是合掌念了声佛。
寒星端详着树下的席容烟,她睡得很熟,脸上挂着孩子般的笑。
他想起从前,他很少能看见她笑得如此简单,如此纯粹,如此发自肺腑。
她不爱笑,即便是在梦里,眉头也常常是微蹙的。
她现在这样,真的很好,很好。
寒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我要走了,阿烟,我就拜托你帮忙照顾了,如果以后,她有了心仪的男子,还请大师替我向她送上祝福。”
“施主……”
“大师,还记得十年前,你同我说的话吗,那时候,你劝我放下。”
“当然记得,我说,唯有放下,才得解脱,可你却说,若无拿起,谈何放下。”
寒星认真地说,“是啊,我现在便是放下了。”他顿了顿,补充道,“是拿起之后的放下。”
三乘大师一怔,半晌,他点点头,“如此,也好。”
两日后,寒星正式同他们二人告别。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临行前,寒星给席容烟跳了一支剑舞。
因为二人大婚时,他曾经承诺过她。
青霜已埋,忘川已断,寒星拾起一截枯枝,衣袂飘飘,随风而动。
席容烟笑着拍掌叫好,可笑着笑着,她的眼角倏然滑落两行清泪。
她拉住他的袖子,原本想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可她说出来的却是,“一路平安呀!”
寒星笑着应道,“好。”
他的余光扫见她头上的木簪,微一皱眉,“这簪子——”
席容烟顺手拔下,“你说这个?”
寒星瞧着上面清晰如昔的纹样,轻轻“嗯”了一声。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你若喜欢,便送你啦。”
“啊,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
说着,席容烟就把木簪塞到了他的手上。
寒星摩挲着木簪上面的烟花与星河,这是当年他亲手雕刻的,而今已然物是人非。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是不是也应该送我一样东西?”[1]
“好啊,你想要什么?”
席容烟摊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说,“我想要这枚象牙扳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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