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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母亲如此,邶祯也跟着起身,神色犹豫跪在母亲身后。
安阳侯不语,冷厉目光依旧落于母子二人身上,他拇指虽摩挲杯檐,却已将指尖压白。
他打眼扫了依旧跪在原处的姜馥迩,再看那杯被打翻的热茶此时彻底打湿了她裙襦,皙白手腕都被茶水灼得微微泛红。
可他并未吭声,而是将深邃目光收回同时缓缓起了身。
正要走下脚踏时却被大娘子檀氏急忙拉住了袖口,这才迫使他顿住步子。
檀氏深知丈夫脾性。
他不在意那些个娇妾同他如何肆意妄为,唯独容不下身边人跟府中二位成年公子染上任何传言。
更何况还是刚进门的姜馥迩,天姿佚貌不说,还被他如此珍视。
思及此,檀氏忙起身走至安阳侯身边耐心哄劝:“稚儿的话怎么还上心呢?”
话音落,几位稚儿母亲便一阵附和,生怕儿女触了霉头招一顿责罚。
坐边角的六娘子芙露则是作壁上观,被梅花团扇掩住的嘴角已高高翘起,心中早已掩不住地得意。
这下好了,还没等自己出手,这聪颖多姿的七妹妹便惹祸上身,倒省了她一番计划将人推到邶恒那。
与自己而言,能除掉这个祸害,借三公子还是大公子之手倒也没什么区别。
让路
见安阳侯毫无动容,四姨娘神色更慌,忙回身撺掇邶祯辩解一二,可邶祯仍抿着唇,依旧只字未言。
大娘子谭氏担心安阳侯当着众多家丁真的罚了这位死要面子的倔强公子,便继续安哄:“祯儿昨日不还是受了你的意到各院搜索吗?哪房姨娘不是都碰到了?”
芙露悠悠摇扇扫了眼四娘子神色,也跟着假意奉劝:“是啊,三公子也不过才加冠。小公子童言无忌,侯爷何必气着自己。”
花厅内又是一阵附和。
瞧着花厅内人人自保的样子,芙露悠然自得继续道:“要说这七妹妹生得天姿靓丽,即便得了侯爷特赦藏起自己,不也还是招摇?”她半开玩笑捂嘴道:“怪呀还只怪七妹妹走到哪都花开明艳呢。”
闻言,大娘子檀氏立刻瞥了她一眼,难免埋怨她言辞不分场合及轻重。
毕竟这话听似开脱,实则不忘提醒安阳侯昨日邶恒回府先摸到灵丘阁之事。
要说不孝不敬,邶恒昨日之举才真是百口莫辩。
见谭氏面色微变,四娘子元氏担心她不再帮自己说话,便顺着芙露的话头转移话题:“七妹妹新进府,不懂府中规矩。但若如此无心下去,只怕也会连累无辜旁人。”
檀氏不语,小心窥探安阳侯表情。
这下矛头彻底转移开。
其他几位姨娘也在此时串通好似的,纷纷出声替四娘子解围,开始不约而同谴责跪地茫然的姜馥迩。
“祯儿还小,哪懂得这些儿女情事?”
“只怕谁揣了什么小心思,毕竟是个无家室背景的流□□。”
“是呀!刚入府就死了侍卫,哪知是不是与她相关!”
“侯爷若留她在身边,便不能如此纵容!”
“进府也不来给主母问安,还到处招摇,实在缺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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