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邶恒懒得与她争辩,在黑漆漆的山洞里吹着口哨逗鸟。
活跃欢快的尖脆声在山洞里层层迭迭地飘着,如前浪推后浪,直到彻底被黑洞吞噬。
见不得他这副倨傲样,姜馥迩将火把贴近衣裙烘烤,想尽快恢复力气。
“这条路走下去不知道通向哪呢,海大人或许早就知道这条暗道?不然,那群匪寇没跑掉,怎就他逃了呢?”
口哨戛然而止,邶恒却不显紧张,反而悠然自得:“海松曾随父亲驰骋沙场,早该封官加爵的,为报父亲恩情才始终不离不弃。反观你的小姐妹呢?怎么每每都是推你出来挡刀?”
“推我挡刀?大公子又了解几分?!”容不得别人诋毁柔黎,姜馥迩怒不可遏:“只不过我在候爷面前更易煽动罢了。若非我能接近侯爷,师姐也不会吃那伤身子的猝亡药!”
邶恒侧脸看了眼与他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姜馥迩,也不知是冷还是气,她鼓成小肉团的眉头也跟着微微泛红,平添了一副稚嫩样。
再对比她嘴中的师姐,从见第一面他就发现那女人行事稳重,举止中毫无半分同龄女子的稚嫩。
再想到后来府内发生的一系列事故,邶恒终是忍不住嘲讽:“也难怪,贵教不愿留你……”
这是骂她傻。
姜馥迩本就无力,走了这半天,腿脚越发酸软。
她实在不想再理这个不讲道理的臭纨绔,索性停住,不愿再向前走。
“这洞看着极深,若再向前探,你便自己去!我走不动了!”
邶恒并没打算因她停住就止步不前,他低头用火把照亮脚下地面,寻找什么似的心不在焉道:“可以。但你没发现洞口被暴雨冲刷得有些塌垮?再加上刚刚的火难,此时巨石都松动了。”
姜馥迩这辈子没下过苍山,自然也没住过山洞,更不会注意这样的细节。听邶恒一说,她先是吃惊,还没说逃出去的话,就听二人来时方向传来一阵巨大的轰塌声。
姜馥迩捂着耳朵,直到异常声响消失才愕然道:“你既然发现为何不赶紧离开??现下好了,岂不是想死在洞里?!”
显然这种意外对邶恒来讲不是第一次见,他同样将手从耳朵上挪开,又拿着火把继续寻找。
“出去了就能安全?暴雨下了几日,山洞都能冲垮,来时那片湖可是连湖堤都淹了,只怕等不到援兵来,就会被水石流或者湿地塌陷埋在山谷里吧。”
“所以你不顾一切往洞里走?!”姜馥迩胸口一阵闷瑟,扶墙而立质问。
邶恒脚步未停,仍在往山洞里探。
只不过,他没有姜馥迩那样紧张,显得游刃有余:“外面既然不见海松,那他定是熟悉这里,寻着路口往外逃了。”
难怪邶恒毫不犹豫选择往洞里走。
连邶恒都能发现的异常,海松又岂会发觉不了?他定是找了更安全的方式逃离。
但这山洞黑漆漆的,要说起逃离,恐怕一时半会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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