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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宁看着滴血的鸡,胃里有些翻腾,血的味道极浓重的钻进了她的鼻子里,“你,你先放下……”
顾言觉得她神色怪异,把鸡拎到另一边,离她远些,“怎么了?不喜欢?”
“不是,有点儿臭,先拿回去烤了吧。”晚宁一只手捏着鼻子,另一只手在面前扇着。
顾言把鸡拿到自己面前,把脸凑近了闻了一下,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许是你不习惯这味道,一会我去给你洗干净,烤了便香了。”
晚宁点着头,转身往回走,眼前摸黑,借着月色勉强辨别着方向。
她看见溪流边上有一处石滩,便拐了过去,“我们去那里吧?”
“嗯,好,你慢点儿,我手脏,一会儿拽你身上。”顾言一直盯着她的脚步,免得她踩进坑里。
晚宁垫着脚,往前一蹦,跨过了低矮的灌木藤草,落在那石滩上,“你总当我是小孩儿。”
“你比我小,就是小孩儿。”顾言笑着走出来,在石滩上寻了个平坦的位置,把手里的野鸡一扔,走得溪流边上洗掉了手上的血迹。
那血迹在冲刷之下融进了水里,月色中一缕缕墨色随着溪水流淌而去,他恍惚了一瞬。
他站起来,回头看见晚宁蹲在那只野鸡旁边愣愣地瞧,诧异道:“你看着它干什么,又说臭。”他走过去把她拉起来,转向自己。
晚宁挣开他的手,挽起他的胳膊,指着那只野鸡,“你说我们多打几只,拿去给他们吃,他们会不会很高兴?”
“阿宁,整座山的野鸡都杀了也不够他们吃。”顾言认真地看着她,郑重地说明了情况。
晚宁忽然愣住,是啊,数万人,整座林子吃空?不得了。
“嗯,那好吧,那我们偷偷吃,别让他们瞧见。”她鬼鬼祟祟起来,总觉得良心不安。
顾言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走到林子边上去寻木柴和枯叶,“阿宁若想让他们吃饱喝足,那就到邺阳给他们做一顿,定是有的。”
“你怎么知道有?”晚宁寻思邺阳寥落空荡,怎么也不像能给数万人供食的模样。
顾言将木枝抱在怀里,走到那只野鸡边上,全数扔下,“牧民有很多,大不了我花些钱买来,全了我夫人的心愿。”
“也是,我还没见过大群的牛羊呢,兴许还能见着一次。”晚宁坐在那只野鸡对面,抱着腿,等着吃的。
火折子点燃了枯叶,枯叶点燃了柴火,暖暖的烤在晚宁身上,她忽然有些昏昏欲睡起来,眼睛盯着火堆看了一会。
顾言把鸡宰杀干净,徒手掰成了两半,架到火堆上时,她脑袋歪在膝盖上睡了过去。
顾言抬眼一看,起身走到她身旁,脱了衣袍盖在她身上,一只手扳过她,让她往自己身上靠,“睡吧,弄好了我再叫你。”
她轻轻嗯了一声,往顾言身上钻了一下,安心的睡了过去。
顾言看着火上烤的东西,火光跳在他的眼里,他忽然知道了自己这些日子为什么开始前后犹豫,“阿宁,因为有你,我开始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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