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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老三,都住手。”
“快快,李嬷嬷你去拉住他们,分开,分开!”
可是人气急之下是没有理智的,二人扭打事,孙氏指甲都险些刮破杨灵籁的脸,却被吕献之眼疾手快挡了。
杨灵籁亲眼见着刚才还与自己翻花绳的那双赏心悦目的十指破了皮,露出里面的肉来,怒上心头,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当场上去扯住孙氏一把甩到了一边桌上,闹出极大的响声。
吕懋黛慌忙去扶,眼见孙氏磕到肚子,呕了几声,急得要抹泪,指责道,“杨灵籁,你做什么!是母亲拆穿了你与华姨娘同流合污,你是诚心报复,为了管家权竟然推搡长辈,简直令人发指。”
“我报复,分明是三伯母疯了,她当众扭打,不顾阻拦,险些让我破相,若非是郎君护我,如今血流不止的就是我了。”
被喊了大名的杨灵籁张口就是怼,指着吕献之的伤口,对着吕懋黛毫不客气。
“三伯母不过是撞上了桌子,可你九哥却是见了血,这手若是往后拿不得笔,日后三伯母是如何都赔不完的!”
“可你做假账是事实!”吕懋黛依旧揪住不放。
“够了。”老国公不耐烦了,瞥了一圈在场诸人,孙氏因为扭打已然成了泼妇模样,而冯氏正夹在孙氏与老三之间左右为难,裴氏幸灾乐祸地看戏,半点没有头脑,老二夫妻高高挂起,没有一个上得台面,华氏贪财难以服众,到最后竟然只剩一个杨灵籁。
“冯氏,你偏心孙氏,可三房如今已然不适管家,华氏私自存银亦有错,便罚收回西苑之权,东西自此再不分院,日后便都交予……老九媳妇杨氏。”
一波又起
“祖父,您不能如此!”
搀扶着孙氏的吕懋黛脑子已是一团乱麻,没来由的恐惧叫她慌的找不到突破口,手指直直朝着杨灵籁,强忍着声音才不致颤抖。
“母亲未曾做错什么,可她却是当众更改账本,如此行径,日后难保再犯一次,为了国公府的安稳,孙女望祖父三思。”
同样未曾料到此等结果的王氏,亦是心脏一抽,这么多年算计所求,就这么落到了一个庶女手中。
从前她无数次做梦都在咒孙玉枝掉下这掌家人的位置,可真到了此时,王氏竟宁愿从未发生,杨三娘若管了这国公府,她这个婆母成了什么,之前结的怨又是什么,难不成要她伏低做小,绝无可能!
“公爹,小六说的对,杨氏她不堪为此任,您……还是三思啊。”
吕雄关紧绷着一张脸,黝黑的脸膛叫人发憷,朝吕文徵问。
“老二,你说,谁管?”
“是你这上不了台面的妇人,还是疯魔一般的娣妇,亦或者是唤你们的老母亲操劳?”
一父一子,对立而战,气氛箭弩拔张。
吕文徵对上王氏催促的目光,又看上首狼狈不堪的孙氏,年迈的老母亲正扶着桌案喘气,顿了顿后,面无表情地说道。
“回父亲,便以杨氏所管,若有纰漏,唯她是问。”
话里的冷硬没什么人情味,叫吕雄关都跟着颤了颤眉毛,极为不满却没当众发作,吹胡子瞪眼地定下章程。
“此后,东西院由小九媳妇统管。”
可身陷旋涡的华氏猝然插了句,她冷漠瞥了眼冯氏,又瞧着做了渔翁的杨三娘,对于这个所谓一条船上的盟友,并不认同。
“九娘子可是好计谋,故意引起争端,家宴之上一环一环,也是算无遗漏,兜兜转转,掌家权还是回到了你手里。”
话里的深意,叫在场之人几乎全都禁不住深思,越想越觉得此言极对,从迎客一事故意隐瞒,再到选择乖觉认错,直至插了一句所谓家和万事兴,彻底爆发,受益人只有一个她,每一步也都缺不得这人的身影。
面对这些实质性的探究目光,杨灵籁我行我素的抓着吕献之的手指,小心用帕子擦着,既不能碰到内里的肉,也不能叫这口子血流不止,是个精细活,等到完美地打了个结,才仰头搭话。
“华姨娘高看,三娘哪里会如此运筹帷幄,从始至终误打误撞,情急之下能做的也就是求助祖父,一来二去谁知就酿成了这般结局,怕也是老天推的一把,谁也躲不过。”
“不需过于自谦,生在杨家,实是委屈你了。”华氏皮笑肉不笑。
交集不多的二人,不知为何就互呛了起来,反倒是叫众人都忘了刚才纠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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