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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次回府,姨娘一切是否都还好。”盈月不敢调侃,又念起牵挂着的人,拄着脑袋遐想。“还有碧画和弦月,才几月未见,就觉得如同几年了。”
杨灵籁拢起纷乱的思绪,呼出一口气,轻描淡写道。
“去了便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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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府
此次回府,杨灵籁是突然决定的,并没什么章程,甚至都没有去通知杨府的任何一个人,潘氏亦是蒙在鼓中。
门房处外原本还在发混沌的小厮,见了国公府特有的金制红木车厢,眼神霎时清明起来,躬着身子便来了车前侍候,通报之人则慌慌张张往里跑去,想要告知众人这位身份已非比寻常的小姐今日归家。
杨灵籁扶着盈月的手臂下来,眼神一扫,不过个把月,门口两尊石狮,已然是换成了镶玉模样,大概是她重活一次初来乍到的地方,记忆里占了分量,如今瞧着也有些想向那些爱伤春悲秋之人一般,感慨两句时过境迁。
在杨府待的日子里,因为不受宠,又有徐氏为难,她便遂了原主不通人情世故的模样,日日往外跑,方圆几条街摸了遍,徐家娘子的菜包最好吃,隔壁街东头的衣饰店价格便宜又公道,周家巷里有一专卖飞禽猫犬之地,闲来去招猫逗狗,店中也不会赶人……
掩下心头的种种回忆,她下了车。
面红齿白的小厮殷勤引路。
“大娘子安好,还未到休沐之日,老爷并未在家,夫人则是新请了戏班子,正与院中听戏。”
“听内院伺候的姐姐说,老太太时常在嘴边挂念您,只是不赶巧,前些日子回了寺中,娘子今日可是要先去正院见夫人,小人这就着人去通报。”
可谁知,花言巧语之下,只听得冷冷两字。
“不用。”
杨灵籁径直略过他身边,领着盈月就直奔潘氏院里去,虽是在与翠竹园挨的不远,可她来的却不多,越是临近了,反倒越是有些踌躇。
出嫁那日,潘氏决意认下她,也确实叫她松了口气,另外就是复杂,回门之后,又有了生病之事,潘氏瞒着她,说不清是天生的隐忍,还是觉得不亲近所以不欲麻烦她。
种种之下,这母女之情也就显得奇奇怪怪。
收到那信时,她便有一种不良的预感,分明已至亥时初,那信卡着门落锁时送来,而纸上潘氏说她有孕,想叫她回来,字里行间稍显亲昵,实在让她读着别扭。
故而今日,她回了,且是急匆匆地早晨便来,外人来看许是猝不及防,可有心之人那怕几乎是瓮中捉鳖。
“娘子,可是马车上落了什么东西,要不要奴婢回去取?”
盈月见她迟迟未动,有些纳闷。
杨灵籁回头瞧她,眼底情绪百转千回,无声地回过头,继续沿着小径快步赶去。
院子外有些诡异的干净,守门的奴婢也不见了,站在门前还未进去,弦月慌张失措的声音,以及铜盆落地之声由内室传来,竟还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杨灵籁皱了皱鼻子,眼神一暗,根本不用想,便知是出了何等事,急促吩咐道。
“去明德堂寻一女医来,快去!”
声音刚落,正门前就出现了一道身影,正是满手沾血的弦月,她不敢垂头看自己的手,几乎是以要哭出来的声线,颤颤巍巍地说。
“娘子,要…要请大夫。”
杨灵籁没有质问什么,冷着脸就拐过屏风后,自然而然了看见了下裙几乎被血液浸透的人。
她正以及极其不舒服的姿势斜倚着,五指附在小腹之上,既不呼痛,也不睁眼,像是昏了过去。
顾不上靠近会让衣裙弄脏,杨灵籁握起人的手,确认摸到了脉搏,才呼出一口气,眼见着那血顺着榻流成一道刺眼的红线,坐不住了。
铜盆应该是被弦月送来时撒了大半,杨灵籁捡起浸在水里湿淋淋的擦脸帕子,拧干了水,一点一点的擦着潘氏的手心。
明明心知没什么用,还是木愣愣的擦着,她不怕血,却不敢掀开那沾血的罗裙,只能神不思蜀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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