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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常安当做没听见,他提要求说:“你要是跟我回去,你得答应我,之后的日子你就像这两天一样,不能做奇怪的事。”
“我能做什么奇怪的事?”陶椿纳闷,“吃人?还是杀人?”
邬常安下意识看天,天是亮的,他瞪她一眼。
“行,我答应你,要做什么事先问你,你觉得是奇怪的事我就不做。”陶椿很是宽容,“不过我也有意见,你提的意见我答应了,我提的意见你也考虑考虑。我想你心里也明白,我爹娘挺看好你,也喜欢你,所以才一个劲撮合你我,我愿意跟你走主要是不想让二老操心。我俩的约定虽然仓促,但我不是玩笑,也不想跟你过家家。你得答应我,我们约定的期限里,你我要是吵架了,你不能来气了就说一拍两散,或是让我滚蛋,三思而后行,再一再二不再三,我这次跟你说了,你以后再如此说话,我就当真了。”
陶椿目前顾虑的是没有落脚地,她有明确的身份,但身份受制约,她不想挑战荒野逃生的困境,故而选择走上一条随大流的路,跟着传统走,离了娘家去婆家,换个地方踩踩地盘,要是站不稳脚跟,她能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再回娘家。或者是等在山里混熟了,她可以再挑选一条其他的路子。
邬常安思索了好一会儿,他认真说:“只要你像个人,两年内,我不会赶你走。”
陶椿点头,“好,我后天跟你走。还有事吗?没事我回屋歇着了。”
“没事了。”
目送女鬼僵着腿一颠一颠地离开,邬常安猛然反应过来,这本来是她求着他的事,眼下怎么演变成他求着她跟他走了?
灶房里的事不要陶椿插手,她提桶热水回屋泡了会儿腿,脱了衣裳倒在床上睡觉。
晚饭是地皮菜鸡蛋馅的包子,还煮了一大锅的稀米汤,山里的陵户吃的油是荤油,鸡蛋和地皮菜都用猪油爆炒过,包在面瓤里蒸熟后极为鲜嫩,蒸熟的地皮菜比生的还要绵软,几乎是不用嚼就下肚了。
“山里的地皮菜要比山外的好吃吧?”陶母见二丫头一脸满足,她很是得意,“要论土生土长的东西,还属长在山里的更有味道。山外人多,有人的地方土被刨了一遍又一遍,草长得都像后娘养的,这菌子更不占便宜,能有什么好味道。就像咱家的鸡,那都是养了两年才宰了吃,年数短了肉不香。”
陶椿点头赞同,“咱家的鸡蛋都比山外的香。”
陶母满意了,“明年开春,你来捉一窝小鸡回去养。”
陶椿先答应,捉不捉到时候再说。
因着明早天不亮就要上山采菌子,吃过晚饭大家伙儿洗漱过后就睡了。
雨后的夜晚,山里雾气愈发浓重,云上的月光完全无法穿透浓雾,油盏一灭,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邬常安拢着被子躺下,他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动静,陶椿不知道在跟陶桃说什么,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他隐隐觉得心安,抓着这个机会,他忙闭眼酝酿睡意,睡着了就不怕鬼了。
……
“邬常安,起了。”
邬常安猛然睁眼,回味着梦里听到的声音,他紧张地透过黑暗盯着木门所在的位置。
“还没醒?邬常安?睡这么死?”陶椿敲门,“别睡了,该上山采菌子了。”
邬常安狠狠掐自己一下,疼得他立马清醒过来,他摸黑下地穿鞋。
“醒了?醒了怎么不应一声?”陶椿听到动静了,她没好气地说:“早饭做好了,快出来吃。”
听到脚步声走了,邬常安吁口气,他悄悄开门探头看出去,灶房里有火光,他那颗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姑爷,没等你啊,你洗一洗就过来吃。”陶父招呼道。
邬常安“嗯”一声,“都去采菌子?”
“你不熟悉我们这儿的山,桃丫头也不常在山里走,椿丫头又九年没回山了,我不放心你们三个进山。我们还是跟着,等山里的雾散了,我们再一起下山。”陶母说。
早饭是昨晚的剩饭,地皮菜包子和剩稀饭热了热,几个人填饱肚子就行动。
担心进山会遇蛇,陶椿用麻绳缠腿,手上戴羊皮手套,胳膊上也缠两圈麻绳,最后在腰上挂一串铃铛就出门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挂有铃铛,既是闹出动静驱赶山里的野物,也是为了万一人走失了方便找人。
“以后你别来喊我起床。”邬常安靠近说话。
“啥?”陶椿没听清,她捂住铃铛,“你说什么?”
其他人慢下步子,都竖起耳朵偷听。
“……没什么,你的腿还疼不疼?”
陶椿古怪地看他一眼,夜色里,她也看不见他的神色,“不疼了,你好好走路。”
“有话回去了再说,路上注意点,别摔着哪儿了。”陶父清了清嗓子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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