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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pha面色隐在窗帘落下的阴影之后,他认命一般地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串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打出去的电话。
铃声迟钝又要命地响起,姜仪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座椅把手,微微阖着眼,视线落在地面。他面无表情,阴郁的厌倦,几乎将整个人淹没——直到屏幕的亮光将他的脸照亮,是祈云打来的电话。
手机躺在他的掌心,机身是黑色,同肤色相衬,透出肌肤的白。青色的血管微微绷着,透过皮肤,泛出细微的弧度。
七点四十八分,姜仪稍作犹豫,在简短两秒内做下判决,还是听从本心地按下了接通键。
还有几分钟,他想。就听听声音,不管是什么,他还想再听一下祈云的声音。
“姜仪。”和他记忆中的一样,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还是平静的,温和的。姜仪眼睫用力一颤,他听到自己的心脏又一次为此漏了一拍:“我不需要。”
“我没想过要你的东西,别这样。”祈云的声音穿透过电话,落进姜仪的耳朵。他明白祈云的意思:“你还需要的话,我给你寄回去。不需要的话,我就扔了。”
“扔之前我会搅碎。”祈云顿了顿,像是怕姜仪担心,所以后知后觉地补充上这个可能性。
贴心地将所有情况设想好,预料到姜仪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一样,先一步地把这些堵上。
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姜仪第一次恨起自己的不够迟钝。但他要故作愚蠢,总归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自私,oga摩挲了下手机边缘,感受到那里轻微的发烫:“你扔吧。”
“嗯,”祈云那边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姜仪努力辨别,脑海里开始想象,他知道,那大概是alpha起身时发出的响动。然后开门,关门,走路,启动碎纸机:“以后别再这样。我不需要。”
这是第二次,祈云说他不需要了。
姜仪生出无力的悲哀,不过他现在没有精力去分神想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想要掩藏也不是件难事,姜仪一贯把这种事做得很好。他笑了一声,说:“知道了,对不起。”
“我只是想给你,”不给祈云的话,他也不知道还能给谁。
“就算你说过去了,我也还是感到亏欠。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除了这些。”姜仪抬手看了眼表,时针缓慢地指向“8”,他不太明显地加快了语速:“我知道你没想要。但是你可以自由一点……至少想做什么事,”可以没有负担地去做。
世界上大多的苦难都来自于贫穷,没有足够的经济基础时,做什么事都寸步难行。痛心无力和绝望,姜仪体验够了。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无可救药地认为,钱可以解决一切。
他也的确买来了很多想要的东西,无论是物质还是爱意,都前仆后继地朝他涌来。可他感到自己在失去,他买不回祈云的爱意。原来这样赤忱的东西,是无法用钱权来衡量的。
“我没有别的意思,”姜仪及时收了声,他嗓子有些发干,生涩地解释:“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们没有别的关系,”祈云头疼地捏了下山根,他站得累了,所以倚着办公桌,单手撑在桌面,切实地感到疲惫了:“你知道怎么做我会高兴。”
“姜仪,我说过很多次,不要这样。”alpha注视着那几张合同被搅碎,团成一团投进垃圾桶,在机器运作的声响中冷下脸去:“自作主张的为我好,挺让人困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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