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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找到海华,是想跟于丛和好吗?”这人到了快三十岁,还是学不会怎么含蓄说话,“是不?”
他嗯了声,不情不愿地承认。
“哎!我真得回去!”王洁感慨,“见上面了吧?什么进度都不说!就你这样,哪年能和好啊?”
姜清昼没说话,抬手挂了电话。
于丛还懵着,干了一天的活,脑袋昏沉地爬到四层,还没掏出钥匙,门就从里头被拉开了。
哗的一声响,舍友叉着腰,站在门边开启了训人模式。
“……我先进去。”于丛见到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
杜楠出差刚回来,洗了个澡,稍长的平头都还湿着,就迫不及待地逮住于丛要骂人。
他脖子上挂了个半新不旧的毛巾,看上去已经由监工融入了农民工群众,横眉竖眼地盯了于丛几秒,才把人放进来。
另一个室友是个女生,正敷着面膜,在小餐桌边,架着右腿吃泡面,好奇地往他们这看了几眼。
于丛看上去已然灵魂出窍,拖着腿换了拖鞋,往客厅里走,挑了个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下。
杜楠见到他要死不活的样子,无名的火又窜了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你给他做展?”
于丛呆呆地看向他:“是海华。”
“你那狗屁老板让你负责的?”杜楠扯了毛巾擦头发,“还是你自己要负责的?”
“……算是他安排的吧。”于丛斜在沙发上,除了开口说话,一动不动。
杜楠不可思议地说:“他让你负责,你就负责了?你们公司就你一个人了?”
于丛看了看他,又耷拉着眼皮,没说话。
“你还跑去找美院的人!你疯了!你是不是疯了?”杜楠差点要跳起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给肄业校友开画展是吧?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你快毕业的时候因为他吃了多少亏,你还给他做!你还给他做!”
他看起来立刻就要暴跳起来打人,大概是他托李小溪带他回母校找老师的事传得很详细,有点自暴自弃地放弃解释,垂着头不说话。
杜楠做了个深呼吸,问:“你和他见面了吗?”
“见了。”于丛如实说,“他回国了。”
“……你。”杜楠的脸气得都有点扭曲,“那他什么意思呢?真就是来做展的啊?他赚大把钱,看得上你们公司?打什么算盘呢?”
于丛含糊地自言自语:“可能吧。”
“不是。”杜楠恨铁不成钢,“姜清昼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家庭是什么样的,你还没见识够?还凑着往上赶呢?”
一半用作客厅一半用作餐厅的空间安静下来。
于丛连眼皮都不想掀了,半躺着坐在沙发里,脸上没什么血色,把瘦巴巴的手腕缩回袖口,像个合上的贝。
“诶?”正在吃泡面的室友抬头,面膜上沾了几滴辣椒油,“你们也认识他啊?”
“谁?”杜楠很不耐烦地问。
“姜清昼。”陆路花准确地报出了他骂的人名,“他是我们工作室大客户嘞。”
于丛恍惚,朝她看过来。
“就是这个名字,比较少见,而且好帅的,我还以为是艺人咧,怎么啦,他还在海华做大客户呀?”她嗦了口泡面,呼啦啦地响了一阵。
杜楠脸色发青地转过来,问她:“你还给他剪过头?”
“嗯呐。”艺名哈娜网名a花花的陆路花暂且没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积极地回答问题,“他是美国回来的?反正感觉挺有钱的。”
信息一一对上,杜楠皮笑肉不笑地看她:“你还跟他聊什么了?”
陆路花想了半天,泡面里都只剩了点汤:“没聊什么哇,他就来了两次,问我是不是住附近呢,还说自己被人甩了,从上海甩到了洛杉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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