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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副本3迷雾山庄“爸爸!”吴芝繁艰难地转过头,看向别墅大门。镶嵌在玄关处的液晶屏显现出雕花铁门外的场景。一辆豪车停靠在路边,一个长相周正,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眼睛盯着监控摄像头,表情十分焦躁。“里面有人吗?”他伸出手,反反复复按响门铃。所有人都看向那块屏幕,表情各异。花蕊一脚一个地踹开吴芝繁和柳悯君,站起身,走向玄关。走到半路,她忽然停下,握住插在自己眉心的刀柄,一点一点把冰冷长刃从自己颅脑内抽出。“差点吓到我们的新客人呢。”她娇娇柔柔地低笑,丝丝缕缕的黑雾从慢慢愈合的刀口和微扬的红唇里溢出,拖曳于地的黑色长裙仿佛也雾化,飘渺不定。花蕊走向玄关,不知为何,背影竟然有些模糊,像一个影子。直到此刻,众人才想起她对白高朗最后一次离去的描述。她说白高朗融在浓雾里,像一个影子。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两个都已经不是人了。“大佬,他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鲍老大压低声音询问。“非人非鬼,大概是魔物。”引路人猜测道。人心可以入魔,进而污染灵魂。魔物就是这样产生的。鲍老大恍然道:“魔鬼最喜欢跟人类做交易,我猜到解除诅咒的方法了。”“什么方法?”鲍老二连忙追问。鲍老三瞳孔一震,颓然开口:“老大,那你岂不是没救了?”鲍老大摇摇头,语气狠辣:“看来唯一的方法只能是把最后一幅画找出来,干掉白高朗!”三兄弟相互对视,眼里杀气腾腾。说话间,花蕊已走到玄关,与液晶屏里的吴父对视。吴父显然没料到居住在这里的人竟是如此美丽的一位小姐,不由呆愣原地。花蕊的脸本就美得惊人,身上还自带一股魔魅之气,更是诱人沉沦。吴父定了定神,语气不再焦躁:“请问这里是迷雾山庄吗?我女儿吴芝繁在不在这里?”“你是繁繁爸爸?”花蕊装作警惕地上下打量中年男人。“是的,她朋友打电话,说是让我来见她最后一面。请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我能进去吗?她还在这里吗?我给她打电话打不通。”想起失联的女儿,吴父迅速摆脱了花蕊的吸引。“啊,那是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跟您开的一个小玩笑。繁繁什么事都没有,您不要担心。她在楼上睡觉。我不太确定您的身份,我得把她叫下来,让她看看,然后才能给您开门。您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子独自住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肯定要小心一点。”花蕊故作为难,秀眉微蹙。吴父连忙颔首:“好的好的,我在这里等你们。小心一点没错的,麻烦你了!”他眼里的焦虑就在此刻完全消散。花蕊伸出手,关掉液晶屏,回头看向餐厅里的众人。吴芝繁在地上艰难地爬行,半腐烂的身体拖出一条满是尸水的痕迹。她拼命喊着爸爸,喉咙里吐出的却不是呼声,而是一只只硕大的苍蝇。不知不觉,屋内已爬满苍蝇,成片成片,密密麻麻,嗡嗡作响。金碧辉煌的厅堂蒙上一层恐怖的阴影。花蕊淡淡扫过吴芝繁,盯着柳悯君,嬉笑开口:“柳姐,你好点没有?”趴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柳悯君忽然站起,轻轻抚摸自己的脸和手臂,表情极为不敢置信。不过短短一两分钟时间,她皮肤上腐烂的创口已完全愈合,腹内再无绞痛和胀气之感,尸斑也全都消失。她竟彻底摆脱了诅咒!为什么?所有人都在看她,目光惊愕,羡慕,匪夷所思。鲍家三兄弟却都是一脸的了然之色。吴芝繁回头看了看柳悯君,滚滚而落的血泪凝固在眼眶里,“你,你怎么好了?”“我怎么好了?”柳悯君语气恍惚。花蕊缓缓走进餐厅,拉开椅子坐下,修长双腿交叠,轻笑着说道,“因为解除诅咒的方法就是给外界打电话,找一个替死鬼过来。”“什么?”吴芝繁愣在当场。顾莲等人眸光颤碎,心神大震。他们没想到解除诅咒的方法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恶毒!柳悯君瞳孔失焦,陷入回忆,继而呢喃:“吴芝繁的爸爸是我打电话叫过来的,所以我的诅咒解除了?”这是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哈哈哈哈,我好了!我可以回去了!哈哈哈哈……”想明白前因后果,柳悯君非但不觉得愧疚,反倒欣喜若狂。她本来就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除了自己的利益,哪会在乎别人死活?“我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吗?我儿子还在医院等我!”她急切追问,涨红的脸颊尽显癫狂之色。“柳悯君!你个贱人!你害我爸爸!”吴芝繁目眦欲裂,却连站起来撕打对方的力气都没有。花蕊诡秘的目光来回扫视两人,语气里隐藏着病态的戏谑:“柳姐,你可以走了。”“我走后门,你给我把后门打开。”柳悯君不想与吴父碰面,这是她残存的最后一丝人性。“好的。柳姐你慢走。”花蕊行至玄关,按了按门禁系统上的一个按钮。液晶屏里,半掩在灰绿爬山虎中的一扇铁门吱嘎打开,显现出一条通往浓雾深处的小路。柳悯君抓起自己的挎包,跑进厨房打开冰箱,拿走一些食物和水,顺着客厅内侧的通道匆匆忙忙离开。液晶屏上,她消瘦的背影与浓雾融在一起,慢慢模糊,直至完全消失。吴芝繁呆呆地看着,眼瞳里露出渴望,也露出怨恨和不甘。顾莲轻轻咳嗽,冷笑道:“她真的走了吗?她该不会一出去就被浓雾杀死吧?鬼最会骗人。花蕊,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她走没走,我们打个电话不就知道了。”花蕊弯腰捡起于泽掉落在地上的手机,拨通柳悯君的号码。“喂,柳姐,你看见出口了吗?”“我现在在高速公路上!我出来了!”柳悯君欣喜若狂的声音通过功放响在餐厅,隐隐约约还有发动机的声音,那是疾驰而过的汽车。“师傅停一停!师傅麻烦载我一程!我给你钱!”柳悯君急切地喊,同时还伴随着钞票在风中挥舞的簌簌细响。“柳姐,欢迎你下次再来做客。”花蕊轻笑道。“花蕊,你他妈见鬼去吧!老娘下辈子都不想看见你!”柳悯君愤恨地挂断电话。手机黑屏,室内死寂。咚的一声闷响,那是花蕊把手机扔在于泽身上的声音。于泽用力抓住手机,五指颤抖,眸光变幻。他也动了解除诅咒的心思,这很正常。面对死亡,谁不想争取活命的机会?随便把什么人叫过来,这个代价一点不高!他几乎想也不想就拨通了仇人的电话,那边根本不接。他又拨打几个舍友的电话,大家忙着自己的事,不肯来。连续碰壁几次,于泽终于意识到,随便叫什么人过来根本行不通。只有关系最亲密,也最把他放在心上的人,才会彻夜不停地赶路,只为奔赴一个目的不明的约见。仇人不行、舍友不行、同学不行、普通朋友也不行。只能是死党和亲人。于泽握紧手机,脸上满是挣扎和痛苦。秦康顺仰躺在地板上,艰难呼喊:“你们别听她的!不要,不要做那种事!不然余生你们都会在悔恨中度过。”掺着血的泪水从他眼角两边滚入鬓发。他忆起自己的同事,忆起自己的徒弟,忆起自己的家人,又忆起自己的绝症,然后便轻松地笑了。这个交易……他拒绝!鲍老大从冰箱里取出一瓶啤酒,大口大口地灌。他不可能把里世界的朋友叫过来替换自己,反正都是死,他撑着这口气也要找到白高朗,拉那人垫背。鲍老二和鲍老三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这样的戏码他们见得多了。他们生活的世界比这更道德沦丧。引路人抱着小男孩站在厨房门口,脸色漠然。他的情感早已在无休止的杀戮中消耗殆尽,仅有的几毫升还不足以让他心绪翻涌。“他们在干什么~”小怪物根本无法与这群绝望的人类共情。“他们在人性和兽性之间徘徊。”引路人低声说道。小男孩挠挠脸颊,点点脑袋,似懂非懂。花蕊走到于泽身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红唇轻扬,“你想好给谁打电话了吗?”于泽愣愣地看着她,腐烂的眼珠已经失去转动的能力。“再不打电话,你的舌头也会烂掉哦。”花蕊轻柔的笑声似魔鬼的吟语。于泽眸光一散,随后便又聚焦,手指颤巍巍地点开通讯录,找到死党的电话号码。但幸运之神并未眷顾于他,那边是忙音。感觉到生命力的快速流逝,于泽牙关一咬,竟拨通了弟弟的电话。“喂老哥,你在哪里逍遥呢?我看你的朋友圈又发了美女照片,你给我介绍一个呗!”弟弟戏谑的声音传来。于泽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在大通山的迷雾山庄,这里有很多漂亮姐姐。你马上过来,我给你介绍。”“真的吗?”“真的。五一长假很快就要结束了。你现在马上坐车来,我们明天就走,过时不候!”为了自己保命,于泽流畅地编造着谎言。“好,我马上来。”于泽挂断电话,盯着花蕊,急切地问:“这样可以吗?我能活下来吗?”“乖孩子,你做得很好!”花蕊轻轻拍手,满脸欣喜。“你快给我解除诅咒,我喘不上气……”于泽说着说着便躺倒下去,脑袋一歪,脸颊竟掉落一块腐肉,露出森白的颧骨。“我弟弟坐最快的高铁赶过来也要到晚上,我,我快死了!你先给我解除诅咒!”于泽捂住颧骨,越发焦急。他满心只想着自己,全然把亲兄弟忘到脑后。他已经完成了由人到兽的转变。他成为了一件合格的艺术品。花蕊竖起食指,左右摇摆。“不行哦!只有见到人,诅咒才能解除。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小小的奖励。”花蕊捧住于泽半腐烂的头,伸出腥红的舌,将他吻住。有黑气灌入于泽的口腔,从他腐烂的鼻孔、眼眶、耳朵里逸散。露出森森白骨的脸颊被黑气充盈,恢复原状。花蕊稍微退离,纤细指尖轻轻摩挲于泽的脸,像个情人一般呢喃低语:“现在你感觉好点了吗?”于泽摸摸脸颊,摸摸胸膛,摸摸手臂。“我好了?”他急切追问。弟弟正在为他赴死,他却欣喜若狂。“只是暂时的。等等你的弟弟吧。”花蕊直起腰,慢慢退后,笑容诡秘。于泽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长着尸斑,过一段时间又会开始腐烂。狂喜的神色立刻退去,他拿起手机再度拨打弟弟电话。“你买好票了吗?”心中再无一丝愧疚和迟疑,只余急切。人性的丢弃从来不用经历什么漫长的过程,只需要一个瞬间。“还没,我先跟爸妈说一声。”“说什么,你想让他们知道你早恋吗?”于泽急了。如果自己把弟弟拐出来的事被父母知道,他怎么回去?他不想变成杀人犯!“我给你买票,你偷偷出来。别告诉爸妈!”“好,我知道了。”弟弟没有防备,欣然答应。他怎么能想到,此刻在话筒另一端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魔。于泽挂断电话,迅速买好票,截图发给弟弟,长出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不看任何人。谁不想活着?这很正常。换成他们,他们也会跟我一样!于泽默默安慰自己,随后便睁开眼,不怀好意地说道:“繁繁,你也赶紧打电话叫人过来。我们一起活着回去,好不好?”大家共沉沦,谁也不比谁高贵!吴芝繁亲眼目睹这一切,心中的挣扎早已消失大半。学长都这样做了,为什么我不可以?我也想活下去啊!恶毒是一种病,会传染。“我可以给两个人打电话,替换我和我爸爸吗?”吴芝繁丢弃人性的尺度比于泽更大。“不可以哦。你爸爸的命已经被柳悯君抵押给我。你救不了他。你只能救你自己。”花蕊轻笑摇头。吴芝繁痛苦地抽噎,愤恨地咬牙,随后从衣兜里摸出手机。她想把自己的跟班叫过来,对方肯定不会拒绝。她是千金大小姐,身边从来不缺少阿谀奉承的人。这些人天天围着她打转,不是因为友情,而是因为利益。把他们叫过来送死,她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吴芝繁打开通讯录,表情马上僵硬。她忘了,这是于泽的备用手机,不是她自己的。通讯录里没有那些跟班的电话号码。“怎么了?”花蕊明知故问。吴芝繁半腐烂的眼瞳几乎因恐慌而破碎。她的脑袋里浮出两串号码,一串属于父亲,一串属于母亲。她如果想活着,只能再把母亲叫过来。“柳、悯、君!”吴芝繁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一只苍蝇落在她浑浊腐臭的眼球上,轻轻舔舐她的怒火。要不是柳悯君剁碎了她的手机,她不会落到这样的绝境里!再想想,再想想,不要慌……除了妈妈,还有谁的号码是自己能记住的。吴芝繁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里流出血泪。更多苍蝇飞过来,密密麻麻在她脸上舔舐。没有了……没有了……秦康顺颤声喊道:“孩子,你别做傻事!你父母生你养你,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你不说报答他们,也不能——”他的话被吴芝繁颤巍巍的声音打断。“喂,妈妈。”只一声喊,泪水就已决堤。“妈妈你能来救我吗?对,我在大通山的迷雾山庄。我病得很重,想见见你。好,我等你。”在极致的痛苦中,吴芝繁字字泣血地说道:“妈妈,我爱你。”“繁繁,我也爱你。你别怕,妈妈马上就来。”母亲的声音像温暖的泉水,也像辽阔的天空。她的爱可以治愈一切,包容一切。吴芝繁挂断电话,开始大哭,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秦康顺老泪纵横,痛心疾首。顾莲闭上眼睛轻轻颤抖。原来最可怕的不是那些黑雾,也不是蛊惑人心的花蕊,更不是变态的白高朗,而是人性丧失的一瞬间所显露的极致丑恶。对不起?对不起有什么用!“乖孩子,你也做得很棒!”花蕊半蹲下去,捧住吴芝繁的脸,将黑气渡入她口中。“你这颗心已经黑了,那就让它更黑一点。”红唇退离的时候,花蕊轻轻拍打吴芝繁的脸,露出病态的笑容。顾莲睁开眼,恶狠狠地骂道:“吴芝繁,你记住,你妈妈是被你亲手杀死的!”“你闭嘴!要不是你说要给我爸妈打电话,柳悯君那个疯女人也不会抢走我的手机!是你害死了我爸妈!你才是杀人凶手!”吴芝繁爬起来,扑向顾莲,发疯一般撕打对方。她需要找一个替罪羔羊,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地活下去!顾莲的手脚均已腐烂,无力反抗。花蕊越过两人,走到秦康顺身边,弯腰说道:“把你的同事叫过来,你也能活着出去。”秦康顺轻松一笑,“花小姐,我不会给任何人打电话。而且我偷拍了你们的视频,发给同事。他们不会来救援,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确定视频可以发出去?”花蕊歪歪脑袋,笑容戏谑。秦康顺脸色微变,拼命举起手机看了看,却见那视频下面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发送失败了!“你可以慢慢考虑,我等你。”花蕊胸有成竹,笑着走向顾莲。她幽幽开口:“白高朗有很多情人,但他最喜欢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姐姐,而是你姐姐。他常说你姐姐身上散发着纯洁的味道,让他很想摧毁。”花蕊一脚踹开吴芝繁,蹲下身看着顾莲。顾莲瞪大怒火熊熊的双眼。“白高朗杀了所有情人,唯独舍不得杀你姐姐。动手前,他也给了你姐姐同样的机会。他让你姐姐打电话,把最亲的人叫过来,当他的艺术品。这样你姐姐就不用死。那时候只要你姐姐答应,住在这栋别墅里的人就不是我,而是她。你猜你姐姐怎么做的?”顾莲的眸光就在这一瞬间破碎,嗓音颤抖地说道,“我就是她最亲的人。她绝对不会给我打电话。”任何人都会变得丑陋,唯独姐姐从内到外永远纯洁美丽。顾莲始终坚信这一点。当年她根本没接到姐姐的电话!不,有的!姐姐给她打过一个电话,就在失踪前。姐姐让她照顾好自己,不要丢三落四,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去危险的地方。那是遗言吗?抽噎声在顾莲的胸腔里震动,她的心也随之破碎。“是啊,她宁愿死也不愿叫你过来。你姐姐真的很爱你。你现在面临同样的情况,你会怎么选?”花蕊好奇地问。“我不会让我姐姐失望。”顾莲冷笑。她的选择不言而喻。“是嘛?”花蕊慢吞吞地说道:“如果你叫一个人过来,我可以把你姐姐的尸体还给你。现在你又怎么选呢?”顾莲的冷笑瞬间凝固,心脏剧烈跳动,呼吸变得粗喘,眼里溢出无法抑制的强烈渴望。“你想打给谁呢?”花蕊从她衣兜里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眼里的恶意浓如黑雾。“亲爱的?这个是你男朋友吗?那就打给他吧。”花蕊自作主张地选中一个昵称,调出拨号页面。冰冷的手机塞进顾莲手中,她竟然没有甩开。秦康顺不断摇头,腐烂的舌头已经说不出话。这些魔鬼祸害人命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祸害人心?这是世间最恶的事!模糊视野中出现一张英俊非凡的脸。引路人慢慢走到秦康顺身边,垂眸看他,低声问道:“你想给谁打电话?”秦康顺竭力摇头,口型无声:不打!“你愿意提前离世吗?”平静的语气问着诡异的话。秦康顺艰难点头。愿意!他当然愿意!死了就不会拖累任何人!寒芒闪电般划过,一把漆黑镰刀在瞬息之间割断秦康顺的脖颈,让他死得无声无息,毫不痛苦。随后,他的手掌也被斩断。引路人捡起这只半腐烂的手掌,塞进裤子口袋。花蕊蹲在顾莲身边,耐心地等待着这人主动走进地狱。小男孩忽然从引路人的臂弯里跳到餐桌上,绕过盘盘盏盏,走到另一端。花蕊正好蹲在这里,脑袋与桌沿齐平。“你做什么?”引路人低声询问。“我想放屁~”小男孩把屁股对准花蕊的脑袋,放出一个又长,又闷,又臭的屁。噗~噗噗噗~~~~沉浸在病态喜悦中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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