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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大眼少年不过十三四,头几日来找他拜过师;那名中年男人,来找他求过尸仆;那名……还有那名……这些人,竟然大都是这几日慕沈深之名而来的入殓师。年龄,职业,家庭背景不同,却又一样相同,他们,都是凡人。“看见了没?是殓宗的人。”“这是个什么门派,为何我从未听说。”“兄台,你孤陋寡闻了吧,这殓宗,是头几日刚成立的,宗主便是近日那秒杀了好几位强手,直接杀入决赛的黑马,入殓师肖潭啊。他成立的殓宗,只招收入殓师,无论资质好坏,只要是入殓师,都招,那些个入殓师,早已把他神化咯。”“哦?原来是他,我只记得有个叫沈深的入殓师,这些人,不都是他的追随者吗?”“以前是这样没错,现在可就难说了,毕竟,一个是能带自己踏入仙途的门派,一个只是厉害点的入殓师,孰轻孰重?”那看客有故作神秘,“况且,据说,白四踩着比赛结束的点回了青空,今日有少主的比赛,来支持的姑娘肯定不少,说不定少主的心上人,就藏在其中。一到青空门口,白四放慢了脚步。壮汉脸上乐呵呵的老好人样,没有攻击性,被他目光扫过的姑娘也没有感受到被冒犯。有人记起他是常跟在小白郎君后头的人,还礼貌的回以微笑。姑娘们穿着或红或绿,搓了香粉抹了口脂,矜持捻着手帕,团扇捂住半张脸,羞羞怯怯。白四一眼扫过去,眼睛都花了,他们少主的人气,一如既往。谁才是他们少主的心上人哟。白四脑子有点晕,他努力睁大了眼睛,挨个看过去,还真让他找着线索。一拿着油纸包的姑娘,侧身站在栏杆处,一席粉色的纱衣,绛红色绢花别在耳边,素手一边往嘴里塞着零嘴,一边朝场内观察着什么。那油纸包的大小,材质,连着下角的红泥戳,和少主之前从那凡人汉子手中换走的,分毫不差。连指尖上捻着的东西,都是圆滚滚,颗粒分明。是她了!“姑娘,在下白四,不知姑娘……”粉色纱衣女子转过头,面容发黄,香粉很厚,额头眼角的皱纹在香粉下,像是干涸皲裂的田地。提醒着白四她的年龄。周围鼻翼下端一颗硕大的黑色肉痣,故作娇俏地鼓着腮帮,嘴巴里含着一颗色泽焦黄的板栗。“这位郎君,是在叫奴家?”女子捏着嗓子,声音嗲嗲,“恐怕,得让郎君伤心了,奴家的整个心肝,都被那小白郎君占去了。”“这位……夫人,不对,姑娘……”白四在女子死亡凝视下改口。“认错人,误会误会,在下告退。”“站住!”女子大喝一声,白四冲去四五米,刹住车,不敢动,背心里冷汗涔涔。女子扭捏着,香帕在手中捏的变形:“奴家不是随便的人,但,若是郎君的话,也……也不是不可以。”“奴家就喜欢。郎君这种,这种,身体一看就很好的汉子。”话音落,白四感觉到灼热的视线,流连在手臂鼓起的肌肉,和背部的后腰上。“告告告……告辞。”留下身后事女子幽怨不满的呼唤。一路飞奔到竞技场,白四回头,确认没人跟上,终于松口气,劫后余生感涌上心头。太可怕了,少主啊,为了你,白四差点就英勇献身了。少主?前头两队人马对峙。他家少主抱住剑,护在沈姓入殓师身边,冷冷注视着对面的契约兽。清和剑已出鞘,白四清楚,一有异动,就地斩杀。与他们对峙的,是一群背着箱子,穿着同样赤红色马褂的凡人。凡人?这些凡人对上修士,没有畏惧,脸上比修行者还要高高在上,藐视众生。他们的底气,来源于场内的契约兽。一只三级契约兽雷纹虎,额头上的“王”字已然成型,周身有小电流流转,皮毛泛紫,这是一只快要突破二级的猛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筑基接近结丹期的修行水平,还是罕见的雷系。五只四级风狼。四只大力猿猴。整整十只契约兽出现在场内,小范围引起恐慌。若是全胜时期的少主,杀灭这些畜生挥手间,如今少主前尘尽忘。就该他白四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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