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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香的笑容敛去,神情沉下,渐渐化为冰冷,抬眼冷冷瞥了谢折一眼,看也不看他,兀自抬腿走去。
谢折亦未与她说话,沉默跟在她身后,身上甲衣未褪,气势阴森,活似随时可能扑伏过去的虎狼,将面前玉团似的人物拆吃入腹。
二人一前一后,中间宛若横隔一条天堑,泾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
院落里,花灯犹在,热闹不减,小丫鬟们还在为节日欢笑,一派和睦融洽。
但等谢折进入院门,所有动静顿时消了,丫鬟们纷纷深埋着头行礼,停也不停地退下,东西都不敢收拾。
贺兰香穿过院子,步入房门,走到平日歇息用的贵妃榻前,因火气作祟,双肩止不住哆嗦,大口呼喘着气,显然已经忍到不能再忍。
她过往从不在乎谢折对她态度冷热,现在不知怎么,偏对那些细枝末节耿耿于怀,一想起来右掖门下他对她那副命令式的冰冷口吻,她的心便气得狂跳,体内肝火止不住翻涌。
这时,熟悉的脚步声再度响在她身后,阴魂不散。
贺兰香气性一起,理智消失,随手抄起果盘中的香瓜,转头便砸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香瓜正中谢折额头,熟透的瓜果皮肉柔软,毫无攻击性,与额头相撞,反倒碎成几半,散落在地上,浓郁甜蜜的香气蔓延肆虐,充斥整个房中。
“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便要做什么!”
贺兰香眼眸泛红,仿佛经受了极大的委屈,连胸口都在随气息起伏,盯着谢折,咬牙斥道:“我已经在好好吃饭,好好养胎,凭什么过个节还要受你桎梏,我难道连在街上散心的资格都没有吗!”
粘稠的汁水从谢折的额头蜿蜒滑落,顺着漆黑眉目,高挺鼻骨,游走流淌,蜜香萦绕,与鼻息相缠。
他看着她,耳边响起医官交代他的话。
妇人怀有身孕以后,性情极易引起波动,或伤春悲秋,或易燥易怒,严重时还会波及胎儿安危,所以,不要惹她们生气。
如果很不幸,惹到了,那就想尽法子,让她开心。
开心……
谢折认真思考着,怎么样能让贺兰香开心。
他抬起手,蹭了下脸上黏腻碍事的蜜水,下意识地将手递到唇边,伸出舌尖,舔了一下。
贺兰香的头脑嗡响一下,一些奇怪的,见不得人的记忆涌上脑海,身体很是不合时宜的燥热起来。她连忙晃了晃头清醒下来,瞪大眼眸凶狠斥道:“回答我!为什么要逼我回府!”
牙疼
“因为你没有告诉我,你今日会出门。”
谢折放下手,抬起浓墨般的黑眸,盯住了贺兰香,里面倒映出她的模样,“之前说过的,你去哪,干什么,见什么人,都要和我报备。”
贺兰香愣了一下,慢慢回想起二人初到京城刚联手那阵子,自己似乎是答应过他,去哪,做什么,见什么人,都会提前告诉他。同样的,他去了哪,也要告诉她,这既是向对方交代底细,也是暗中的较量,证明对方能做到,自己便也能做到。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她以为早已不作数,没想到这姓谢的到现在还记着。
贺兰香已经分不清谢折是认真的还是故意的,她感到无语凝噎,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便不耐烦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
“今日乞巧节,我带着丫鬟外出上街,在永安渠遇到了王氏母女,还有郑氏母子,于是就一起结伴游玩,上街以后一起猜了灯谜,还赢了灯,如此简单罢了。”
谢折扫了眼被她进门以后随意丢在案上的兔子灯,只当是王元琢送给她的,眉心止不住一跳,冷声反问过去:“简单?”
贺兰香瞪看着他,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谢折怒气显然即将压制不住,阴沉着一双黑眸,强作平静对她一字一顿叙述道:“贺兰香,你在亲近我的政敌。”
贺兰香愣住,蓦然间,她终于明白了今晚原因始末,遂不可置信地抬眼看着谢折,眉头蹙紧,“所以你今晚之所以发这场疯,是因为,你以为我对你生出了叛变之心,在刻意亲近王家人,投靠他们?”
谢折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手七俄羣八咦死吧乙6九流伞追更最新完杰文又蹭了一下脸上残留的香瓜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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