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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你们王导舍得放你走了吗?”
她本着礼貌原则,说话时想要直视他的眼睛,可没想到与他目光相触时,仍觉得呼吸不畅,好在服务生及时送餐,她才眨眨眼,垂下睑专心卷面。
“回来好几年了。”他的声音和从前一样低沉温和,“现在不做研究了,我在税务局上班。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好几年了。”不看他的眼睛就静心多了,她咽了一口面。
“在哪个学校呢?”
她快速地抬眼看了看他,薛均目光灼灼,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有些好奇也有些疑惑,像从前他认真听课的模样,她假装去拿杯子,移走了目光,“之前在镇上的中学教了两年,今年年初刚提回市里,现在在七中。”
薛均有些吃惊,说道,“那现在你和刘光是同事了么?”
荀秋说道,“不算,刘光升了教导主任兼副校长,平时很少坐在语文组,就是教研会的时候能遇上。”
她想起那天她去语文组报道,刘校长那目瞪口呆的模样,实在没忍住,闷闷地笑了一声。
见薛均疑惑的眼神,她敛了神色,细细地把报道那天的场景描摹了一遍。
薛均慢慢放下了刀叉,很配合地笑了几声。他的笑声也很从前一样清朗好听,笑得荀秋心里发痒,她渐渐放松下来,又一同回忆了几件趣事。
“怎么会想到来相亲?”薛均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略略下沉,“你和李霄野…”
“分了。”她低下头,“分了挺久了。”
薛均不置可否地抿抿嘴,荀秋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她微微耸肩,露了一个无奈的微笑,又问,“你呢,‘不婚主义’,干嘛要相亲?”
“我二叔托阿姨给找的关系,我不好推脱。”他慢条斯理的语气里听不出起伏。
“哦。”她捏着银勺无意识地在咖啡中轻搅,“相了几个了?”
“你是
第一次见到薛均的时候大概是初二那年的六月份,还有小半个月就要放暑假了,江城第二中学的初中生们异常亢奋。
上午第二节课结束后有40分钟的课间操时间,下课铃声一响起,同学们都从教室往楼下操场和小卖部奔涌。
彼时的荀秋还没有抽条,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四五。她收好了化学随堂考的试卷,要先去一趟办公室才去做操。
这个时候下楼的学生是最多的,她端着一叠试卷和几本补交的练习册和好朋友周舟一同随着人群往前走。
夏日的蝉鸣此起彼伏,校园喇叭里重复播放着响亮的体操前奏,整个楼道喧闹沸腾,各种声音涌过来,吵得人耳膜生疼。
高大的杏树遮挡了大半个楼道,光影斑驳陆离。
年幼的她们惧怕严肃的老师和写不完的作业,却不知道真正的危险是毫无征兆的,荀秋刚走出教室后门,前边两个叫喊打闹的男生突然后退,跌到了她身上,一股力气迫使荀秋往右边倒过去,一头猛地撞在了墙体凸角上。
这种疼痛让她瞬间眼前一黑,痛得发不出声音,她手上脱力,试卷纷纷落在了地上,疼痛让她本能地停下脚步,却很快被后边的人撞倒,一下趴在了地上。
“荀秋!荀秋!”
人潮还在攒动,周舟被挤到了楼梯上,她使劲按住把手不肯前行,试图让人群停下来,可她一声声惊叫很快湮没在声海缭乱。
混乱之中,荀秋听见一道杂乱的电流声,少年低哑的嗓音从扩音喇叭里传出来,“都别动!都别动!有人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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