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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她却突然实实在在地成日见不到他的影子了。
到了正月二十,燕歌又回家探亲去了,身边的“熟人”更少了一个。顾鸾只得多叫贤嫔来坐坐,看着三个孩子一起在她院子里疯。
正月二十四,燕歌回宫时天色已晚。入了宫门,她匆匆地赶向纯熙宫,只觉得浑身都是冷的。
行至纯熙宫门口,守在门边的两名宦官见到她,堆着笑搭话:“哎,燕歌姐姐……”
燕歌张口就问:“娘娘在么?”
“在。”宦官刚应了一声,就见她已疾步进了门,让他们赶不及再多言一句。
“娘娘!”
顾鸾正躺在床上读闲书,被这一唤打乱神思,循声看去,笑言:“回来了?家里怎么样?”
“一切都好。”燕歌边回话边屏退了旁人,又回身将殿门阖上,几步走到床边。
顾鸾多少看出了些异样:“怎么了?”
“娘娘,我……”燕歌欲言又止,秀眉紧锁,贝齿咬住薄唇,几度挣扎之后一声长叹,“奴婢不知该怎么说!”
“你坐。”顾鸾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床边,温言道,“咱俩是什么关系?眼下又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就是了。可是家里有什么难处?我若帮得上必定帮你。”
“不是。”燕歌摇头,发髻上珠钗晃动,流苏碰得轻轻作响。
顾鸾:“那是怎么了?”
“就是……”燕歌又噎了噎,踌躇良久,咬着牙道出一句,“奴婢回来时想顺便去东市买些胭脂,谁知竟然……竟然见到了皇上!”
顾鸾一怔:“什么?”
“真的,奴婢绝没看错。皇上所乘的马车虽然简单,全然瞧不出身份,可那驭马的宦官是张公公!奴婢看到皇上进了一家铺子,还有个妙龄女子在门口迎他……他们没在门口多留,一闪身就进去了。”
顾鸾自然诧异,懵了半晌:“真没看错?”
“真没有!”
她又问:“是什么铺子?”
燕歌摇头:“张公公就在门前守着,奴婢不敢凑过去看牌匾,只得从后头的小巷子绕着走了。可是……可是那铺子后墙也有个窗子,奴婢依稀听见皇上和那姑娘在里头有说有笑的,已是十分熟悉的样子。”
顾鸾听得心惊,有那么片刻里,她觉得四肢百骸都在发麻,心慌意乱间,思绪中浮现出燕歌所述的场景来。
她没见过那个那个姑娘,但顺着燕歌所言,她仿佛看到了一道清丽的背影与楚稷谈笑风生。她对他温柔的样子太过熟悉,是以在这样的画面里,她看到的也自然而然是他温柔的模样。
不觉间,她的心跳滞了两拍,一股窒息涌得浓烈,仿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让她喘不上气。
缓了好几息,她才将这份惊异按了下来。
摇了摇头,她道:“我知道了,你去歇着吧。”
“娘娘……”燕歌微滞,“娘娘不管?”
“有什么好管的。”顾鸾笑笑,神色平静地躺回床上。
倘若燕歌真没看错,此事无外乎两个可能。
一是与楚稷近来的忙碌有关,朝中之事波诡云谲,有时也不免与市井多有牵连,他若去暗查什么也是说不准的。
二,便是像燕歌所担忧的那样,他或许与那民间女子暗生情愫,是以隐瞒身份,这般相见。
如是第一种,她不必管。如是第二种,她管不了。
顾鸾躺在床上怔着神,不自觉地想起了他们刚在一起时的一些事。
那时候他们闹过两次误会,她吃过两次飞醋。第一次是因为茉尔玟,那时他们刚戳破心事不久,情意正浓,她实难接受他那么快就心里有了别人,撑不住地哭;第二次是因为洛娅,那是正值她有孕的时候,孕中多思,本就容易悲春伤秋,再加上燕歌与茉尔玟同样会错了意,她就以为他动了心,好生难受了两天。
这份酸味,尝过两次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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