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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凭栏遥望时,远处临街的乌头门、前院正门,厅堂大门,都在她面前缓缓打开,来访贵客的牛车顺着车马道行驶进入。荀玄微领着霍清川出迎。
她凝视着走下牛车的老者。
轻袍缓带、便衣而来的贵客五十余年岁,身形清隽,看年纪和气度,应是幼帝辅政大臣之首的王司空。
今夜贵客来访,青台巷主人必然要在正堂迎接贵客,或许会密谈到深夜。
紧闭的主院外,几道视线往上,正往她这处仰望过来。
她一眼便看到了蹲在树下的李奕臣,和靠在墙边撸着兔儿的陆适之。
她转身下了木楼。
主院紧闭的木门打开一条细缝。
“劳烦李大兄,去一趟净法寺,和我母亲约个见面的日子。”
“三弟,趁着宫门还未下钥,替我去一趟宫里。”她又叮嘱陆适之,“替我传一封手书给宣慈殿老太妃。”
——————
阮朝汐再睡醒时,已经入了深夜。
她原本在小榻那边看书等候,等着等着人睡着了,不知何时被抱去床里,放下了挡光帷帐。
耳边传来沙沙的刻刀声。
她彻底清醒了,趿鞋起身。
荀玄微坐在书案边,意外地停了手中动作。
“醒了?可是灯光刺目,扰了你好睡?”说着便要拨暗灯光。
阮朝汐伸手拦住。“灯太暗了伤眼。”
她探身过去,看清楚他手里握着的玉簪。“这么晚了,还在雕兔儿?”
“只差最后一只眼睛,今晚得空,直接雕起来,不必再往后拖延。你既然醒了,索性等一等。还差几刀便刻好了。”
兔儿玉簪确实只剩下最后寥寥几刀即刻完工。他的左臂受了一道轻伤,握簪力道难以把握,右手雕刻的力道格外需要斟酌。
阮朝汐用铜钎子把油灯芯拨亮,拢裙坐在对面。
坐下时没留意,轻吸了口气,细微换了个姿势。
对面原本专注雕刻的视线抬起,清幽眸光里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含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还是去床上躺着。这几日好好调养。”他体贴道。
阮朝汐不肯去。“没伤着。没事。”
荀玄微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酪。奶香在室内弥漫开来。
刻刀的沙沙轻响里,轻声缓语和她谈起了傍晚到访的贵客。
“原本打算借着这场刺杀的名目,推了所有的拜帖,闭门谢客几日,把该写的几本奏疏写起来。但傍晚王司空登门拜访。他于我有半师的情谊,我初到京城时,王司空有提携的恩情,哪怕青台巷把梵奴拒之门外,也不能挡了王司空。阿般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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