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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就准备转身,忽然听见女孩清冷的嗓音——
“裴清昼。”
她好像从来没用什么亲昵的称呼叫过他,一直都是叫的全名。
裴清昼以为自己很大度,不会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细节。
但是任何细节到了某种情绪爆发的临界点,也会被无限放大,成为稻草之上的又一颗稻草。
“怎么了?”他微微回了回头,却没完全转过身。
奚琅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有些奇怪,却没多想,“今天韩珍妮找我说了些话。”
裴清昼不禁拧眉,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语气仍不改平静:“她跟你说了什么?”
奚琅直言道:“她说她和你在一起过。”
裴清昼慢慢呼出一口气,松了门把手转过身,随手将门关上,面对着画架后脊背挺直端坐如昔的女孩淡淡笑了笑:“所以呢?你相信了?”
然后一路不愿意和他说话,不肯听他解释。
回家后也把自己关在画室里不愿意理他,就仅仅是因为一个毫不相关的外人对她说了几句毫无证据的谎话?
奚琅察觉到裴清昼的情绪有古怪,却也囿于自己的心绪没有考虑太多,当下也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道:“我听过的很多道理都是告诉我,人要朝前看,每个人都有过去,而我们不能一直困在过去,忽略了眼前和未来。”
裴清昼的余光里是那本没办法忽略的笔记本,听到奚琅忽然说出的这句话,不禁扬唇一笑,眼里却没有多少温度:“说得很对。”
奚琅蓦地垂下眼睑,像是做出什么重大决定,半晌后才轻轻吐了一口气,低了声音:“话说得很对,只是做起来难。”
裴清昼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室内温暖如春,他的心却在顷刻间坠进了冰窖里,止不住地发冷。
但他却能平静地问道:“你想告诉我,你还是放不下过去?”
奚琅点了点头,没有抬眼看他:“有一点点。”
说完这句,她才抬起头:“我……”
忽然发现裴清昼的脸色沉得吓人,比昨天对着裴钰时还要吓人一百倍。
她没见过这样的裴清昼,仿佛看到一头正处于暴怒边缘的狮王,下一秒就要冲着她咆哮出声。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猛地被裴清昼打断。
他望着奚琅的眼神沉得发黑,几乎是绷着声音开口:“你准备怎么办?跟我解除婚约?”
“啊?”
“可惜现在不行,我们的婚期刚刚定下,很抱歉我不能如你所愿了。”裴清昼闭眼捏了捏眉心,企图抚平眉间的褶皱。
在奚琅脸色呆滞时,他缓缓睁开眼,扫视了一圈周围,“最近降温幅度大,你没事最好不要出门了,想要什么就让佣人去准备。”
奚琅琢磨了下,呆呆反问:“你什么意思?”
裴清昼微微一笑,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温文尔雅:“你不是喜欢待在屋里不爱出门吗?就这样待一辈子,衣食无忧,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好吗?”
“……”
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奚琅盯着裴清昼看了半天,对方也站着不动任由她打量,只是戴了一层假笑面具的脸色着实不太好看。
她沉了口气,试探问道:“你要不要……”
“不要。”裴清昼想也不想就拒绝。
解除婚约?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奚琅一改往日冷淡平缓的说话方式,倏地提高声音:“你听我说完话行不行?”
裴清昼老神在在:“你说。”
说了也不听。
奚琅说不上这会儿心里是气还是急,反正情绪不怎么好就是了,只能等缓了呼吸沉声道:“我是想告诉你……今天听了韩珍妮那些话,虽然知道她多半在骗我,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舒服,我想了一晚上,我可能还是会有一点点介意你有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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