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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月疏从现在起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的夜空。只可惜过了很久,天空依旧是一片黑色,不过银河般密布的星星也很好看。刚过完年不久,城市里的雪已经化了一些,越到郊区,地上积雪却越来越厚,车子逐渐像在雪地里跋涉,但谢逢则开得很平稳。他没有用手机导航,只是中控台上放着一个指南针。到最后手机信号几乎消失了,偶尔窜出来一格,但她一点也不慌张,只要看着身边的人,就能十分安心。江月疏举着指南针转来转去:“感觉像在冒险。”“难道不是吗?”谢逢则笑着说。江月疏看了看外面,问:“怎么都没碰到别的车?看极光的人不多吗?”刚开始在公路上还有几辆同行,等进入雪地,就是白茫茫一片了。“看极光的人很多,当地的,外地过来旅游的,有专门的团队司机带他们,如果我们走景区那条路,看到的都是人。”谢逢则回过头认真解释,“我知道一个很清静,视野也很好的位置。”江月疏捧着指南针,满脸崇拜:“你好厉害啊。”谢逢则伸手过来要牵她,被她躲过,然后把指南针塞进他掌心:“注意安全~先到了再说。”男人笑了笑,转过头专心开车。他们一边在茫茫雪地里穿梭,一边等待着奇迹降临。“如果能看到一次极光,就此生无憾了。”江月疏望着星空感叹。谢逢则笑了笑:“你的人生理想就这么简单?”江月疏煞有介事地看过来:“看到极光就可以许很多愿了嘛。”“那你说说,想许什么愿望?”谢逢则把车停下来,拉上手刹,然后握住她刚才躲过的那只手,不容拒绝地放到自己腿上。因为这个动作,江月疏顺势往他那边靠近了些,狡黠地眨了眨眼睛:“那我不能告诉你。”“行啊。”男人揶揄地勾着唇,“背着我都有小秘密了。”江月疏哼一声:“你没有吗?”“我没有。”谢逢则看着她,每一个字都真诚无比,“除了军事机密,有关我自己的,全都能告诉你。”“那我问你。”江月疏也盯着他眼睛,“有过几个前女友?学生时期暧昧的也算。”他目光慵懒而明亮:“一个都没有。”江月疏:“那以前追你的呢?”“追我的太多了,记不清。”“……”江月疏憋着一阵笑。这听上去倒像大实话。她贴上去搂住他脖子,压低嗓音问:“有没有和别的女人睡过觉?”“没有。”谢逢则抬手放上她后脑,侧过头,哑声,“我是那种人吗?”江月疏“噗嗤”一笑。他摁住她脖子:“说了你就信?”“那又不能把你的心挖出来。”江月疏眨眨眼,一脸认真,“一会儿见到极光我许的节。完整章节』()”江月疏扬起眉:“怕了吗?”“我怕什么。”他低头蹭她鼻尖,“坦坦荡荡,无所畏惧。”一边说着,他一边吻住她唇。温暖的车内变得更热,但谁也舍不得放开彼此,唇舌交换着呼吸,侵占和依恋。她紧紧抱着他,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直到闭起的双眼被什么晃了一下。两人同时有了感觉,停下来,转头看向前方。天空被染成粉红色,贴近地平线的地方,有一圈淡淡的柠檬黄。和她在照片里见过的绿色极光完全不一样。“好漂亮啊。”江月疏长大了嘴巴,“竟然有粉色的极光。”谢逢则笑了笑:“要出去看吗?”“好。”她迫不及待地跑下车。男人下车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找了条围巾,然后跟住她小兔子般跑跳的身影:“过来,围上。”江月疏往回跑两步,脑袋被他用围巾绕过去,拽着脖子带到自己胸前。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打了个结,他却还是不放开她。江月疏笑着戳他腰:“我要拍照。”“一起拍。”谢逢则无赖似的抱着她。江月疏突然想到什么,眼眶一热,点点头:“……好。”迄今为止他们唯一一张合照,是那个肝移植小病人为她画的水彩画。没有三脚架,江月疏把手机放在车子的引擎盖上,调整好角度,两人站在铺天盖地的粉色极光前,拍下了人生第一张真正的合照。江月疏比着傻乎乎的剪刀手,而倒计时结束那秒,他抬起她下巴,低头吻住她。她的剪刀手屈起两只小尾巴,在定格的画面里变成兔耳朵。照片拍了很多张,谢逢则还给她拍了段小视频,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男人围巾,在粉色天幕下跑跑跳跳,笑得像个小孩子,又跑回来朝他比心。谢逢则把她捞进怀里,从背后抱着,再不放开。
眼前是人间绝美的奇迹,像是天降下的神谕。曾经害怕过,失散过,兜兜转转到今天,在看到极光的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一切都过去了。她和谢逢则,再也不会分开了。直到那片光晕变得越来越浅,谢逢则俯身附到她耳边:“冷不冷?进车里?”几乎一瞬间,江月疏领会到他的意思,被他贴着的耳垂一热,低声道:“……好。”这次进的是后座。车门关紧,江月疏坐在他腿上,紧接着呼吸被强势掠夺。他的手在雪地里被风吹凉,但很快又热了起来,触碰到她皮肤的时候,已经是一如既往的滚烫。厚重的外套被扔到前座,毛衣也渐渐扔了(),她的光腿神器被揉成一团,随手放在某个角落。()他手掌垫在她头上,避免她撞到车顶,一边欣赏她娇羞的表情,一边调侃:≈ap;ldo;你是不是长高了?≈ap;rdo;?本作者折枝伴酒提醒您最全的《春日降落》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才长高了……”江月疏咬着下唇,“又不是小孩。”“嗯……”谢逢则往前坐了些,手在她背后一压,让她也跟着倒下来,这样不太会撞到头。离得更近,身体的感觉也更明显,男人贴着她耳朵,一字一句,像砂砾在她皮肤和心口上磨,浑身都酥了一般:“还长大了……”“谢逢则!”她捉住他肆意妄为的手,“你能不能别说话……”他往下摁她的腰,故意使坏,呼吸像火一样钻进她耳蜗:“喜欢闷声干活?”“……”江月疏抵着他肩膀,紧咬住牙齿,把声音压在喉咙里。“这儿又没人,忍什么?”调侃够了,他捏着她下巴抬起来,噙住双唇。她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一截截崩溃,在茫茫雪地里,暖融融的车厢中,把自己彻底交给了感觉。“谢逢则……”“嗯?”“你,说点话行不行……”“不是不想听我说话?”“……别说那种……”车玻璃上的水汽被她手掌划开,又一下下蹭得没有形状,他从背后覆上来,贴到她耳边:“想听什么?”江月疏转过头,双眼迷离地望着他,早已没力气的手探向他汗涔涔的脸。他握住,帮她贴在自己脸颊上,另一只手拨开她湿透的刘海,吻上去。她听见一道低沉绵长的嗓音,穿过嘴唇和身体,像藤蔓一样延伸到灵魂的每一个角落,又像细密的春雨,浇在那颗干涸已久的心脏:“江月疏,我爱你,很爱很爱。”顺着脸颊淌下来的,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眼泪,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回吻他。直到天边的光晕完全消失,又不知过了多久,整个世界泛出浅青色。车窗上的水汽逐渐消散,江月疏睡在他怀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谢逢则一直看着,不忍心吵醒她,便从天黑看到天亮。等她醒来,两人换了身干净衣服回酒店。简单清洗了一下,把行李收到车上,离航班时间还早,谢逢则说还有个地方要去。昨晚太累了,江月疏躺在后座又浅浅眯了一觉,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车开在盘山公路上。她从座位中间探出个脑袋,觉得前面的景色似曾相识:“这是……”“还记得那家酒店吗?”谢逢则瞥了眼前方山头冒出来的房顶。“是那个温泉酒店。”她睁大眼睛,“我们去陵园吗?”“嗯。”他抬起一只手摸她脸,“要走了,去看看他们。”“哎呀。”江月疏扒开他手,“你好好开车,很危险的。”路过那家温泉酒店时,江月疏望着他笑了笑:“谢逢则。”男人从镜子里看她一眼:“嗯?”“你那次是不是偷偷干坏事了?”江月疏笑盈盈地,满脸笃定。谢逢则毫不在意地勾起唇:“什么坏事?”江月疏盯着他,眨眨眼睛:“背着我偷偷把人拽到小黑屋,教训一顿什么的。”不然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吃顿饭出来,他那位趾高气昂的大学校友竟然会当众道歉,还以那么耻辱的方式。“嗯。”时过经年,谢逢则没打算再瞒她,“气不过,揍了他一顿。”江月疏:“那他跟你道歉了吗?”时至今日,那些话依旧会令她心疼。那么骄傲的谢逢则怎么能忍呢?“道什么歉,他也没说错什么,只是说的方式难听了些。他算计严兆,害严兆丢了投资是他的错,我把他打进医院是我的错。年轻气盛,大家做事都欠考虑,也都已经付出了代价。”谢逢则握住她手,低声道,“我那天揍他,只是因为他骚扰你。”江月疏眼眸颤了颤,心口猛烈地跳起来。她听见他无比认真的嗓音,像天地间最虔诚的誓言:“在我面前,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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