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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酒有点上头,我靠在墙上定了定神。
关晴点起一根香烟,说道:“凤凰男,别介意啊。”
说完,她立马又低笑起来:“你看我还说他,我自己不也是从农村来的吗。”
我摊一摊手:“是不是从农村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流血流汗,靠一双手吃饭有什么好自卑的,能娶到富家小姐,是福气。”
关晴弹了弹烟灰对我说道:“前年,他也从本部定制过一件小牛皮大衣送给我。我本来挺高兴的,后来看到他老婆也穿了件一模一样的,回去就把大衣剪了个稀巴烂,还不是这点自卑感在作怪……”她讪笑着:“人是很贪心的,有了物质,还要名分。刺我心的东西,我死都要毁掉它!”
她对我毫不避讳。
“对了,”关晴掐灭香烟:“你老公不是在外面等你吗,怎么还不走?”
我扑嗤一声笑了:“什么老公?说出去别人要问,你又没结婚,哪来的老公?”
谁不想用利罡的名号充充场面?人又不是不知道。以利太太自居,蹬鼻子上脸老公老公地乱叫,还不怕人笑掉大牙?
关晴用力在我背后一拍,老气横秋地说道:“没什么!男人嘛,哪里会跟你讲真心,要他向你求婚,想都别想!捞点钱捞点好处才是正儿八经的。”
我笑她:“听听这口气,像不像妈妈桑教刚入行的雏儿?”
“做什么还不是一样,都是为了讨口饭吃。做妈妈桑是一种职业,做太太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职业?饭碗体面些,是运气好。”她的语气无限沧桑。
我推了推她:“你一呛声,还怕没男人娶你?”
她扭过头:“他们肯娶我,未必肯承担我的弟弟。”
我沉默住,不再作声,唯有经历过的人,才感同身受。
我看一眼表:“我要走了。”
“明天见。”她朝我摆摆手,转身往宴会厅走去,镶钻的圆耳环在面孔两旁热闹地摇晃着,却空留下一个瘦削世故的背影。
时间久了,利罡也会对我吹胡子瞪眼。
周末朝朝放学早,接到家中的时候,看到银灰色的大车歪斜地停在车库里。
“先生在家?”我将朝朝带回房间,问佣人。
“是的,在后楼会客,五爷来了。”佣人一五一十答道。
什么五爷六爷,我一个都没见过,也不知道是谁,便没再追问下去,回到房间,督促朝朝铺开作业簿。
“阿花,我数学考了全班第一名。”朝朝拿起试卷向我炫耀。
我瞪大眼睛:“真的?朝朝这样能干!我数学从来都没考及格过。”
小姑娘取笑我:“阿花的功课一定很差!”
我点点头:“我从小很自卑,总想在功课上扬眉吐气。没想还是考不上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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