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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撒娇。”
“就撒娇。”
小娘子滚烫着一张脸,伶牙俐齿却是不肯相让。
“不听话了,先生要打我手板吗?”
她一只嫩手故意摊开在他眼前,小脸通红地低下头去,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委委屈屈的样子着实惹人生怜。
江淮之心跳骤然加剧了。
饶是方才开了几扇窗,他却觉身上的温度在急剧升高,多年冷淡的一颗心躁动得厉害,要费力去抑制才能勉强压下去。
荒唐!
他骂自己。
厚厚一迭图样被重重摔在桌案上,江淮之起身坐回上首的位置,饮下一口放凉了的茶,肃了声,“是学还是不学?”
符柚被他蓦然而来的气吓了一跳,乖乖坐在椅子上彻底老实了,“我、我学……”
刚才还夸他脾气好呢,怎么突然也……
初识之时,她无数次痛骂过他讲话刻薄气人,却也没见过他真正动怒的样子,眼下屋内的气压猛得下降,渗人的压迫感更是一道道扑面而来,她再也不敢胡闹了。
辛夷不是说,没有男子能抵挡住她么……
不撩了,真不撩了!
“笔拿起来。”
他声音仍是那么冷,带着不容拒绝的肃穆。
“知道了,先生。”
她小声应着,乖得要命。
书屋中一时只剩下画笔擦过薄纸时的沙沙声响,偶尔还有淡淡的几句指导。
只是一扇窗外,本该坐在另一间房里的太子殿下,却立在寒风里,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很快便是春暖花开。
二月花神诞日,恰是未出阁的女子相约绾帘出游、赏花嬉戏的日子。帝京各世家大族的邀帖早早便递到了相府饮溪苑,符柚命人拆了来看,方知今年的花朝雅集,定于北边的香市里。
早早朝江淮之告了假,她选了件淡桃色滚雪细纱妆花裙,拎上竹编系蝶小花篮,便如小桃花一般蹦蹦跳跳跃进了风里,江萦月在相府门前不远处的街口等她,不出意外仍带着几个随行丫鬟。
符柚倒是习惯了,扑过去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直看得丫鬟们倒吸一口凉气。
大街上人来人往,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江萦月被弄得羞红了脸,故意嗔道,“小柚子,你坏死了。”
“我坏又不是一天两天啦!”
她笑起来,精致的桃花妆衬得她竟比百花还娇上三分。
“你近日如何?”
二人手挽着手朝北边走,花朝时节,一路游人如织,百花糕、百花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隔几步便有不少女儿家挤作一团,玩蹴鞠斗花草闹得不亦乐乎。
“还是那么过,每日去找你二哥哥念书,最近学画多一些。”
符柚的目光不住被这盛景吸引了去,答话不免虚浮。
“前些日子和李乾景吵了一架,之后我们就分开听讲了,你二哥哥有一半的时间单独授我,剩下一半我就自己背背书,或者睡一觉等他回来训我。”
“这倒是听说了。”
江萦月温婉道。
“有了矛盾,二哥哥便不叫你们在一起念了,似乎皇后娘娘不是很高兴。”
“什么听说了?!”
她一下子从人家蹴鞠上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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