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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羡鱼接到通禀的时候,是在东偏殿中。彼时,她正陪着自己的母妃,怀里抱着她的小棉花,安静地等着窗外的雨停。直至前来御前伺候的大宫女青棠立于垂帘外,恭敬地向她福身:“传陛下口谕,召嘉宁公主李羡鱼前去承徽殿请安。”东偏殿内的平静随之被打破。宫人们或是面露担忧,或是眼含难过,纷纷望向坐在长窗畔的李羡鱼。李羡鱼也因此而微微出神。她其实早便知道,迟早会有这样的一日的。可当真的轮到她的时候,还是会不舍,会害怕,会迟疑。唯一令她觉得庆幸的是,她昨夜便放临渊离开了。若是他骑马走得快些,此刻应该早已过了两座城池了吧。她这般想着,终是鼓起勇气,努力地从木椅上站起身来,尽量平静地往青棠声来的方向走去。直至走到东偏殿的槅扇前,竹瓷替她打起门帘的时候,李羡鱼还是忍不住停住了步子。她回转过身去,向着淑妃的方向轻轻唤了声‘母妃’,又俯身将小棉花放在绒毯上,如每一次入夜前和她告别时一样,轻轻弯眉道:“昭昭走了。”淑妃背对着她。一双曾经流光潋滟的美目,此刻也只是空茫地望着庭院内萧索落叶的凤凰树,并无半分回应。仿佛这宫苑内的一切,早已与她无关。李羡鱼想,这样也好。至少母妃不会因此感到难过。她低垂下眼,从竹瓷手中接过那盏明亮的琉璃风灯,跟在青棠身后,徐徐踏出了披香殿的殿门,走向远处夜幕中的承徽殿。呼衍使臣们聚集的地方。承徽殿中,宴饮依旧。原本柔和的丝竹声此刻已经转急,几名呼衍使队带来的异族美姬正在其中踏歌而舞。金发蓝瞳的美姬身着薄纱,细腰婉转,玉臂轻舒。旋转蹬踏间,足踝与手腕间的金钏相击碰撞,响声清脆,动人心弦。皇帝坐在上首,一双通红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算是明白,为何外族们总喜欢求娶中原的公主。非我族类的女人,看着总是格外的新奇,格外地令人想要征服。他眸底幽暗,招手让承吉过来,命令道:“宴席散后,告之呼衍的使臣。朕多给他们一车红宝石作为公主的陪嫁。令他们将这些舞姬统统留下!”承吉喏喏称是,正欲前去准备,皇帝却似又想起什么,双眉拧起,不悦道:“嘉宁呢?为何还不前来?”话音未落,便见朱红的殿门左右开启。两名绿衣宫娥挑着风灯,引着方及笄的少女从敞开的殿门里提灯走近。李羡鱼今夜并未盛装打扮,只是一身寻常时日里穿的兔绒斗篷,乌黑的长发盘成乖巧却并不繁复的百合髻,而发上也只简单地戴了一支玉蜻蜓簪子。随着她的步履渐近,手中琉璃风灯的辉光洒在清净的汉白玉宫砖上,倒映出少女精致的容貌。脸容莹白,杏眸乌黑,唇色潋滟如涂丹脂。明净而纯粹的美好。鲜妍得像是早春枝头新开的木芙蓉花。皇帝注视着她,无声而笑。他想,这样的公主,一定能令呼衍的使臣满意而归。于是他向李羡鱼招手,不计前嫌般对她重复了方才与雅善说过的话:“嘉宁,过来。朕在右下首处给你留了席位。”李羡鱼的呼吸微顿。察觉到整座大殿里的目光都随着皇帝的这句话而落在她的身上。似殿外的雨水,绵延不尽。李羡鱼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不去看那些穿着薄纱的舞姬,与那些眸光里意味不明的使臣。她在皇帝的金座前拜倒,轻声道:“嘉宁拜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皇帝立时抬手,迫不及待地让她去金帘后落座。李羡鱼起身,行至右下首的长案后,在雅善皇姐坐过的席位上,轻轻落座。她低垂着眼,看着面前的珍馐美酒。却毫无动筷的欲望,只是在心里一声声地数着更漏,期待这场漫长的宴饮早些过去。但很快,她便察觉到,似乎有视线隔着金帘斜斜地投射而来。目光来自于那名为首的使臣。他名唤乌勒格,今年四十余岁,身材有些发福。此刻正毫不避讳地从垂帘的缝隙里打量着她。目光阴冷又黏腻,像是一只多足的虫子顺着她的裙裾攀爬上来,想往她的袖口领口里钻去,令她藏在斗篷下的肌肤也一寸寸地起了寒粟。正当李羡鱼忍不住想要起身避开的时候,乌勒格短暂地收回了视线。他侧首,对着身旁随宴的宦官不知嘀咕了些什么。而那宦官匆匆行至御座前,低声向皇帝转达。李羡鱼坐得稍远,听不清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只见皇帝瞪大了一双酒醉后通红的眼睛,继而不知为何骤然升起怒气。他高声怒斥李羡鱼:“还待在这做什么!回你的披香殿去!”皇帝的语声凌厉,似蕴着雷霆之怒。李羡鱼正在心中数着更漏。冷不防被他这般怒斥,低垂的羽睫轻轻一颤。害怕的情绪还未来得及升起,她却已觉得侥幸。至少,她现在能够离开这座令人浑身难受的大殿,回到自己的披香殿里去了。去继续陪着自己的母妃,直至和亲的国书落下。她这般想着,即刻便从席案后站起身来,向皇帝行礼告退。她在众目睽睽下出了殿门,于殿外的玉阶上打起一柄洁白的绢伞,走进冷却干净的夜雨中去。而皇帝坐在上首,胸口剧烈起伏着,似是余怒未消。他想起方才乌勒格说的话,忍不住厉声问承吉:“他们方才说,对嘉宁何处不满意?”他逼问:“是容貌,还是仪态。”承吉眉心发汗,躬身答道:“回陛下,都不是。他们说,他们还是说,公主的年纪还是大了些。”此言一出,皇帝甚至疑心自己听错,抑或是记错了李羡鱼的年纪。他冷静下来问承吉:“嘉宁是何时及笄?”承吉如实答:“回禀陛下,嘉宁公主是今年秋日里才及的笄。”如今,也才过去短短三月而已。皇帝愕然,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却见乌勒格离席,上前向他致礼。他操着一口语调略有些怪异的中原话对皇帝道:“大玥的陛下。并不是你们的公主不好。而是我们的王,喜欢更年轻些的姑娘。”皇帝双手撑着龙案往前倾身,试图让他回心转意:“嘉宁也不过才及笄三个月。算得上是最年轻的姑娘。”更何况,她已经是大玥及笄的公主中,年纪最小的一位。乌勒格闻言,嘴唇牵起,古怪地笑了声。他压低了声音:“陛下,及笄的少女便像是枝头初开的花。而我们的王,喜欢那些尚未绽放的花。最好,只是个花苞,越鲜嫩越好……”此言一出,连皇帝都愣仲了一瞬。他从浑浊的酒意里抽出几分神志来,一双通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作为大玥的君王,作为一名女孩的父亲,他此刻理应勃然大怒。然而他想起了更多的东西。
想起他的皇位,想起他的美人,想起他还未建成的神仙殿与承露台。皇权与富贵,才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东西。一名公主算得上什么?即便是年纪小些,又有什么?反正身为女子,总归是要出嫁的。他这般想着,终是徐徐抬手,斩钉截铁般对承吉道。“去,替朕将康乐带来!”雨夜黑沉,东宫寝殿内却并未掌灯。太子李宴独自立在一扇长窗前,举目眺望着皇城的方向,掌心中的几张生宣已被他握得皱起,他却始终没有察觉。夜色已深,他却仍在为今夜的事而心神不宁。直至,一名长随入内,向他比手:“殿下,前去呼衍和亲的人选已定。”尘埃落定,不可转圜。无论他是否迟疑过,此刻都该将那些已无用的心思敛去。李宴阖眼,不再去看窗外如垂帘而落的雨幕。他将手中握得发皱的生宣一一展平,递向那名前来传递消息的长随。“这是礼单。”他的语声微哑:“你去将其中罗列的东西整理出来,以东宫的名义赠予小九。便说,是孤送给她的礼物,而并非嫁妆,她可以随意支配。”此次远去呼衍,万里之遥。恐怕连书信都再难送回一封。作为皇兄,他无力改变她的境遇。也唯有送些财帛等物(),望她有银钱傍身?[()]?『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能在呼衍过得略微顺意。这也是他唯一能以皇兄的身份,为她所做的事。长随接过礼单,却没有退下。他顿了顿,面上的神色很是复杂:“陛下,此次前去和亲的人选,并非嘉宁公主。”李宴轻怔。继而,他面上的神情愈发凝重:“父皇选中了宁懿?”长随却仍是否认,面上的复杂之色更甚。李宴觉出有异,立时追问:“究竟是定了哪位公主?”长随默了一瞬,终是答道:“陛下定了康乐公主前去呼衍和亲。三日后,便自宫内启程。”“康乐?”李宴念出这个封号,先是不可置信,继而,素来温和的眸中有怒意涌起。他强压着自己的情绪,郑重地向他确认:“你确认你没有听错封号。”长随垂首道:“属下敢以性命担保,不会有误。”李宴眸底的怒意终是凝成惊涛,像是要将素日里那个温润清雅的自己吞没。他厉喝出声:“康乐今年刚满八岁!”长随微震,豁然抬首。他跟随李宴十余年,还是头一回见太子如此盛怒。但他,却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原本便是一件应当勃然大怒的事。若是有人习以为常,才是令人心惊的麻木。他刹时便落定了决心,豁然撩袍跪下,对李宴叩首道:“陛下昏聩。属下与一众弟兄,愿誓死效忠殿下。为殿下马首是瞻。”他话中的隐喻如此明显,近乎摆到明面。李宴注视着他,终是抬手抵上自己的眉心,竭力冷静道:“你先退下。”他自小受到的教导告诉他,绝不能在愤怒之时,做任何决定。长随叩首,应声而退。李宴独自留在寝殿内,连饮两盏冷茶,却仍旧无法令自己从这件事中冷静下来。最终唯有离开寝殿,大步走进廊下的夜雨中。任由天穹上落下的雨水打湿他的墨发,渗入他的衣袍,仿佛唯有这样冰冷刺骨的感受,才能令他清醒。所谓忠孝二字。不过是忠于君国,孝于父母但若是君不配为君。父不配为父。可还值得去忠,去孝?森冷的雨夜里,李宴叩问自己。同时,宫内的凤仪殿中。宁懿正慵然倚在锦榻上,一壁吃着银碗里上好的甜瓜,一壁端着只薄胎玉杯,心情颇好地饮着甜酒。她拿护甲轻刮着手中薄如蝉翼的玉杯,盈盈笑道:“还是入夜了好。老古董回了自己的宅邸,终是无人再来烦扰本宫了。”执素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太傅,只端着装甜瓜的银碗不敢应声。宁懿也并不在意。()她漫不经心地提壶,给自己重新斟了满满一杯甜酒,似漫不经心道:“承徽殿里的亲事,可定下了么?”执素捧着银碗的指尖一颤,低声道:“定,定下了。”宁懿凤眸微眯,语声微寒,似有不满:“那小兔子为何还不哭着过来求我?”她说着,又放缓了语声,慢悠悠地道:“是夜里出不了殿门,等着本宫过去找她吗?”执素瑟瑟,欲言又止。宁懿冷眼看向她,冰冷的护甲轻抬起她的下颌:“怎么,有事瞒着本宫?”执素不敢不答,唯有低声道:“公主,今日承徽殿上定下的,不是嘉宁公主。而是,而是……”她闭了闭眼,说得艰难:“而是,康乐公主。”宁懿的动作微顿。稍顷,她徐徐从锦榻上坐起身来,素日妩媚凤眼里像是凝了一层寒冰。她牵唇笑起来,笑音也冷,带着些切齿的意味:“执素,你最好告诉我。康乐要嫁的人今年不过十岁。”执素张了张口,终是如实低声:“公主,康乐公主要嫁的是……呼衍王。”年逾五十,已有七名阙氏的呼衍王。执素的语声方落,便听见耳畔传来清脆的一声。她慌忙睁眼,望见宁懿坐在榻上,蓦地收紧了玉指,捏碎了手中的薄胎玉杯。碎片划破她的指尖,鲜血一滴滴坠在本就赤红的锦被上。而她浑然不觉。面上仍旧带着妩媚的笑意,只是那双凤眼格外的亮,像是有火焰在其中腾地燃起。她轻咬着殷红唇瓣,看向太极殿的方向,低而缓慢地笑出声来。“送康乐去和亲,可真是个好主意。”“本宫,要亲自为他送上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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