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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凌翌不意外地对上了谢危楼的视线。撞上了对面的视线,他半分也不露怯,甚至莞尔笑了一下,一眼眄了过去。笑容落在脸上,皮笑肉不笑:“往后请多指教——”
周师长点了点头,颇为满意道:“彼此再行上一礼就好了。”
同门之间行礼要行拱礼。
双手要交叉在身前,拱手行礼,是为揖。
凌翌面向生得俊朗,眼眸是风流倜傥,鼻梁秀气英挺,他笑得舒朗,又偏过头,低头互相行礼时,他伏下身用两个人能听清的语调终于骂道:“我滚你的。”
谢危楼低头,缓缓起身,半分也不见停顿,又在抬头前,他也回道:“我听不懂人话以外的话。”
拜礼毕,周师长夸赞道:“很是不错。”
凌翌望着谢危楼扯了扯嘴角,他正要坐正。周师长道:“既如此,二位不如都上来吧。”
堂内传来轻微的笑声。
周师长对二人招了招手:“早前听闻二人彼此之间颇有误会,现如今,这称谓也叫了,这礼也行了。握手言个和,没什么不行吧?”
四下哄笑声越响。
凌翌转过头,望了谢危楼一眼,对面同样朝他望了过来,眼底针尖对麦芒,竟是一起站了起来。
谁慢了半拍谁就是孙子。
凌翌在心底骂了谢危楼两声。
可真的到了握手言和,凌翌指节动了动,手垂在身侧,点了点衣摆,像是半天都没法伸出去,这会儿他和谢危楼面对面的,彼此望见谁都嫌弃,只能偏过头,几乎咬牙切齿道:“谢师兄,幸会,幸会。”
谢危楼手上力道不减,眉峰下压,紧紧握回去道:“凌师弟,彼此,承让。”
“好——”周师长鼓了鼓掌,皆大欢喜道,“同门之间没有隔夜仇,二人之间的争端也算是作罢,往后既是同门,又是同窗,日后还请好生相处。”
凌翌从学堂内出来后揉了揉肩膀,他还嫌弃自己掌心上留过谢危楼的手,那双手和他差太多,指节有力,薄茧很多。
今儿回去他肯定要从头到尾地把自己洗个干净。
他才从学堂出来,偏巧就看到谢危楼站在学堂旁的水井边,这口水井常年有灵流催动,不需得动手,就有灵流涌上一旁的碧池,飞溅的清水淌在谢危楼指尖。
谢危楼像是在擦拭一样腌臜的东西,冷着脸,反反复复地在池边清洗。他洗一回还不够,整只手都泡在池中,浸润久了,又触了触清水泉。听到来人,他头也不抬,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样落在别人眼底会如何。
哗。
清泉上水池飞溅,水流仍在汩汩地流动,站在山泉前的人模样标志,整个人从头到尾都像是玉雕的,可惜这般场景入都入不了凌翌的眼。
凌翌睨了谢危楼一眼:“你怎么不把自己剥光,从头到尾泡在池里洗个干干净净。”
谢危楼拿了净手的帕子,从头到尾有条不紊地擦过了。
凌翌又怀着恶意,报复性道:“你把我都压了,怎么就不嫌身上也脏?好生从头到尾洗一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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