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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遇袭后,塔菲索亚就开启了特律定法向领域。不经允许的人,都不能随意入内。而本该守在塞拉斯阁下|身旁的莫特,却在这个时候留在了塔楼下。
她仔细一想,就明白这是为什么。塞拉斯阁下是特意让莫特去接兰斯的,不然以他的背景,在这个节骨眼上未必能够通过检查。
尤金感慨:“塞拉斯阁下很看重兰斯。”
莫特:“兰斯,还不错。”
尤金和可莉惊讶地看着他,能从他这个冷面王的嘴里讨出一句好话,实在是不容易。
莫特:“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知道尤金的意思。
在兰斯的事情上,塞拉斯阁下似是有种奇异的占有欲。
塞拉斯·舍弗。
教会神子。
光明之钥的人间使徒。
他是穷尽想象极致所能描绘出来的完美,越是靠近他的人,越能感觉到那种可怕的伟力。他们敬仰着他,却也在某种程度上,畏惧着他。
如他们这些过于靠近塞拉斯的人,其实多少很清楚,阁下的性格不完全是外界以为的宽容仁慈。有些时候,也会带着怪异的疏离感。尽管他温和有礼,待人亲近,是完美的天才,可与人过少的接触,还是会让阁下有时想法过于清奇。
这份清奇,这份异样,教会内并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这点微末的影响,并不会带来什么麻烦。
只是……
塞拉斯虽然很少有激烈情绪,亦少有欲|望,可少,并非没有。
莫特至今还记得一件件很小、很小的事。
哪怕神之使徒,塞拉斯还是必须出席一些无法回避的宴会。那是在一次正神教派的聚会上,与会者除了教派的大人物,还有各国的权贵。宴会刚过一半,就有不少年轻一代都紧盯着露台不放。
大厅与露台的交界处,莫特在那里守着。
而他的身后,塞拉斯正仰头看着月亮。很多年以前,这个行为是禁|忌,在■■■■堕|落成血祭之月后。要不是那时候光明之钥出手,维住了稳定,绝大部分的人都会在当场溃变成怪物。
银白的霜芒落下来,宛如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将塞拉斯彻底笼罩。金色的头发在月下变得暗沉,那些月色像是水蛇,扭曲着爬上了他的脸,那是一种妖异的漂亮。而在月光的照耀下,终于让人看清了他手里抱着的东西。
那应当是异种,是叫……以撒兰草?
他们与西里尔公国的几个人同时发现这一株异种,按理说,莫特应该立刻上报,毕竟以撒兰草这种异种稀少危险,出现在这很不正常。
可在那一刻,他看到了塞拉斯的眼神专注到了目不转睛的地步,那甚至带着一种怪异的毛骨悚然。只要是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必然明白塞拉斯的眼神。我的。他在这么说。那位公国公主,又或者是其他什么人都好,那伸出去的手僵硬了片刻,最后在一种无名的惊惧下收了回去。
莫特看着塞拉斯在月下抬起手,抚摸过娇嫩的叶片,那动作怜惜而珍重,好像那是什么无比宝贵的东西。而后下一瞬,明亮的光芒自掌心浮现。那是净化。同时,它也被摧毁得彻底。
莫特看到塞拉斯露出有些茫然的表情,就问他:“您不是想要毁掉它吗?”
塞拉斯平静看向他:“它身上有我好奇的气味,也有堕落的味道。”他想去除掉不喜的部分,让那有趣的地方茁壮成长。但塞拉斯总会忘记,生命会是那么脆弱的东西。而极致的光明,也便是极端的毁灭。
莫特能感觉到塞拉斯阁下那一瞬的茫然,却也能感觉到这位在某些时候与普通人过于格格不同。不仅是过于完美的外表,纯粹的品性,还是强大的实力,都让他仿佛和其他人活在两个世界,只有在某些瞬间,才会让人发出“啊,他也是个人”这样的感慨。
那天,便是那个瞬间。莫特意识到,塞拉斯也会有“想要”的认真偏执。以前,是那棵以撒兰草,而现在,或许就是兰斯了。
而在几个奇怪的时刻,看着塞拉斯和兰斯的相处,莫特总会不经意想起那天的最后。
——月色下的青年笑了一下,低头嗅着指尖的气味,如同在捕捉着什么的兽,“啊,不过,我记住了他的味道。”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温柔,就像是在面对普罗众生,就像是在面对祈求他救赎的信徒。
回想起来,莫特有点奇怪打了个冷颤。他晃了晃脑袋,时间太久,他是记错了?明明塞拉斯说的应该是“它”……而不是“他”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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