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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伤得那样重,又为了给自己借口让乾德帝放心,故意不好好治疗……虽然他这样说,但看着那只始终被他握在手中的乌木杖,我心底总归是有些痛意的。
师兄他可是策马狂奔,于沙场中立下赫赫战功之人。如今却跛了一条腿,困于蜀中不得而出……师兄或许不太在意,可我还是想见到他翱翔于天际的模样。
歇息了半刻,我们准备继续攀爬。可是不巧,一片云从远山飘过来,遮住了眼前山峦,头顶阴云密布,未及我们感叹,暴雨便急切的落下了。
“糟糕,怎么会突然下雨?”我拉着宣望钧躲到一处树木遮挡的枝丫下,暴雨倾盆,隐隐有愈演愈烈之势,明明刚刚还阳光普照的。
“蜀中今年天气奇怪,是我疏忽了,忘记带伞。”宣望钧拉开衣袖,帮我遮挡从树木枝丫上落下的雨滴,但是他的衣服也被骤雨浇透了,只是徒劳。
这样大的雨,即使带伞,也会被淋得透彻。
我望了望来路,距离山脚已经很远了,可距山巅也很遥远。我和宣望钧正处在不上不下的半山腰处,求救无援。
怎么办好呢?
看着头顶的阴云,雨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停,我们躲在树枝下,无处可藏,只能迎接暴雨的洗礼。
“等等,我想起来了,”宣望钧突然抓住我的手急切的说道,“山腰那侧有一处山洞,可以躲雨。”
“那我们快过去吧。”
于是,我和宣望钧一边徒劳的用衣袖遮挡雨势,一边向山的另一侧走去。路途并不远,但是山路难行,加之落雨,台阶湿滑,更难行走。
宣望钧紧紧抓握住我的手,一步步迈过石阶,向前而行。
看着他清隽的背影,和那根稳稳落在石阶上的乌木杖,我心底一痛,反手握住了他的。被我紧紧抓住掌心,宣望钧迟疑了一下,握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们在暴雨中艰难行走,终于到达了那处可供躲藏的山洞。
山洞洞口有些狭窄,里面却很宽阔。我和宣望钧忙躲进去,往里面走了几步,发现这处山洞深处竟然有干草和枯枝。
“看来这里是此地猎户或者山民临时歇脚处。”宣望钧视线扫过山洞,径自拾起散落的枯枝,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枯枝,“我来生火,你……把衣服烤一烤。”
说到后半句时他的声音迟疑了些,有些不自然。
火光擦亮黑暗,山洞里很快亮堂起来。蹲坐在火堆旁,我看着宣望钧把枯枝扔进燃烧得正旺的火堆里。灯火葳蕤,望着火光映衬中他的脸,我一时有些着迷,移不开目光。
“你……不要一直看着我。”许是被我盯得有些久了,宣望钧有些难为情,但是山洞里狭窄,他又无处可躲、无处可逃,于是只好出声提醒我。
“可是师兄很好看啊。”我捧着脸颊,微微侧歪着头看他。
头顶金冠有些乱了,被雨浸湿的黑发贴着他的脸颊,被火光一照,更衬得他眉目如画,我见犹怜。
火焰驱走秋雨的寒意,也让面前人的面容褪去了一丝清冷,增添几许柔情。
我的目光焦灼在他的脸上,忆及过往与他一路走来的种种,还有幼时爬墙月下初遇……视线再也无法移开。
“你……”宣望钧似乎想斥责我的“胡言乱语”,但只开了口便被叹息融去了,好像被我弄得无奈了,“罢了,左右无人,随你便是。”
他的脸颊绯红,不知是被火焰映照的,还是被羞意浸染的。
衣服被火焰烘烤得暖融融的,但是衣衫繁复,这样穿在身上烘烤,总是难以完全烘干。
“把外衣脱下来烤吧……”宣望钧突然道,然后像是意识到什么般,脸颊迅速红透了,“我们背对着,把衣服放在架子上烤,这样快一些。”
他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连身影也转了过去。
背对着我的男人慢慢脱掉湿透的外衣,只着中衣。湿透的外衣被放在了火堆旁用枯枝搭起的架子上,火焰噼啪,除去燃烧声,山洞内一片寂静。
看着宣望钧的背影,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背转过身,除下外衣,搭在架子上烘烤。
我们背对着,久久不言。互相看不到对方,只有呼吸声融化在天色暗下来的山洞里。
寂静在山洞里流淌,外面暴雨交加,天气骤然转凉,可听着宣望钧的呼吸声,我却觉得心底无比平和温热。
半晌,我看着凹凸不平的洞壁,转动身形,突然察觉到脚腕处传来一阵刺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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