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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月蕴溪眸光转向眼尾,极轻地掠过她的侧脸,长长的睫毛轻且慢地眨了一下,路边矗立的灯骤然亮起。
在湿漉漉的地面洇润出会令人悸动的烟花。
ˉ
进到停车场,月蕴溪往车棚方向看过去,那里没停几辆车,很容易注意到夹在仿赛和巡航之间的踏板。
月蕴溪移开眼,状似随意地问:“你是怎么过来的?”
“骑车过来的。”鹿呦笑了笑,“果然不能熬夜,人都变笨了,出门的时候只顾着看天气不错,都没多想梅雨季的天说变就变。”
视线穿过朦胧雨帘,看向远处的天,厚重浓稠的墨色云层像是随时要倾轧下来。
不知道吃完饭,这雨能不能停。
月蕴溪沉而缓地呼了口气,按捺下心里砰砰的鼓噪:
“今天把车放这里吧,坐我车走。”
沉稳平静的语气,让人有种不容置喙的感觉。
鹿呦有点犹豫。
但感觉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客气地推拒反而更给人添麻烦,“那麻烦蕴溪姐姐了。”
“顺路的事,不麻烦。”月蕴溪抬手按了车钥匙,几步之外一辆黑色奔驰灯闪了闪。
鹿呦跟着走过去:“你也回蓝湾住我就不客气地搭顺风车了,还以为你会回自己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月蕴溪一手撑伞,一手拉开后车门,自然地抵在门框沿下,“琴放后座。”
鹿呦弯腰低头,小心翼翼将琴放到后座边说:
“有一次跟奶奶在小区遛狗遇到月阿姨,她俩聊起你买房的事,月阿姨说每次问你买在哪里啦,你都是保密不说。”
她顿了一下,再开口,含了些许打趣的笑意,“这不就是秘密基地么?”
起身时,鹿呦捕捉到似有若无的轻笑声,想转头看,一时没注意,头顶撞向车门框。
月蕴溪唇边清浅的弧度立即拉平:“小心。”
不是那种直接撞到硬物的强烈钝痛感,更像被什么柔软的物体垫住了脑袋,鹿呦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退后半步,抬眸朝门框顶部看过去,定格在月蕴溪尚未收回的手上。
反应过来是月蕴溪用手护住了她的头,鹿呦心头一紧。
月蕴溪声线紧绷地关心问:“头要不要紧?”
“不要紧,你的手有没有事?”鹿呦紧张地去拉月蕴溪的手,想仔细查看。
刚刚撞的那一下,她很清楚力道并不轻。
感受到鹿呦的指尖带来的微凉触感,月蕴溪像是被电了一般,倏然蜷起指节,“没事,上车吧。”
鹿呦的视线紧紧追随着月蕴溪那只手,看她关了后车门又去开副驾驶的车门,但就是看不清手背状况。
光线太暗了。
不好在雨中耽误时间,鹿呦先听话地坐进了车里。
焦急地等月蕴溪也上了车,她连忙再度确认道:“你手真的没事么?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她向来是个认真的人,尤其,还是“淋过雨”的人,不亲眼确认没事绝不可能放心。
月蕴溪开了空调,静默须臾,抬起手按亮车顶灯,扭过身,将那藏在另一侧的手伸到她面前。
指尖因为练琴不似其他女孩那么尖细,但整体上看仍旧是手控的福利。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冷白调的肤色,将青色筋脉与被门框摩擦出的红色印记衬得更加清晰。
上面还残留着未擦拭的雨水,有种禁欲被揉碎的美感。
但鹿呦此时没什么心情欣赏,乐器人最重要的便是手了。
“过会儿就会消下去的。”月蕴溪收回手,看她眉头依旧拢着,无声叹息,眸光轻轻往下一滑,落在她的尾戒上。
空调冷气很快充斥在车厢里,尾戒的银色,被浸得又冷又硬,压着一尾本该灵动自由的“红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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