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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榕只能跟着他的思路转,颔首道:“不错。可能是西凉来?齐的。近年来?,各国来?齐,特别?是定居京城之?人,越来?越多了。其余六部?不好说,但天机部?,不涉及机密的司仪,确实有异邦任职。”
“谢旻之?前在朝这块排查?”
“对。但人太多了。天机部?六司十八仪,包括工匠在内近四?千人。他就重点监视是否有人与使节、异邦人有联系。”
耶律尧若有所思:“异域官员死了,尸体会运哪?运回母国安葬,还?是在齐烧了?”
宣榕道:“看各地风俗。比如燕国临海,不怎么讲究入土为安,骨灰随便怎么撒都成;成国信仰天葬,便需要将尸首原封不动?运回。至于西凉,和我们这边风俗差不多,讲究落叶归根。”
耶律尧便道:“提个醒,但我不确定。捏着图纸的手,手指很长,食中二指尤其,属于巧匠的手。这位死者?的手,略像。”
宣榕闻言,微微抿唇,下意识地抚过腕上佛珠。
抬眸扫过长梯。几个青衣卫已提刀上巡。
术业有专攻,她很有耐心地等着。
而季檀做事确实雷厉风行?,已圈了隔间,就地盘审,想先?从几百人里找到来?龙去脉。
不过一炷香功夫后,他过来?禀告:“各楼都已搜寻,在场众人也都搜身,可以确定此处没有您说的图纸——当然,不排除已销毁。另外,据数十人交代,这位付东大人,与另一位余鹏大人发生冲突,两人在争执之?间,付大人手上机关失了控,不甚刺伤了腹部?,从二楼跌落。”
制司三仪这处办事堂,建得宏伟大气。二层相当于别?人五层,这个高度,正常人跌落不死也得残,何况本就腹部?中刀的付东。
宣榕听这描述:“意外,过失?”
“但不好办。”季檀道,“余鹏素有妙手之?称,围观者?又多是他的学徒,要是他暗做手脚杀人,也并非不可能。还?得再审再查再问。可别?到时候弄出?‘我齐包庇自己人’的丑闻。”
宣榕犹豫片刻,提了个在她看来?,近乎无礼的要求:“等仵作来?时,能剖付东的脾胃吗?”
季檀一凛,官居此位,本就都是反应敏捷,立刻道:“好。另外,您还?有何要问,有何交代,不如到静室与臣等说?卷宗也记了不少,比臣说得详尽,您也可去看一看。”
宣榕应了声好,她心里想着事,率先?走去。
没注意到身后耶律尧慢了步子,忽而启唇道:“季大人,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季檀也是脚步一顿,客气问道:“请说。”
耶律尧道:“季大人也看出?来?了,我不是大齐之?人,不懂大齐律法。我曾丢了几样东西,不知在齐,盗窃罪该以何论处?”
季檀不假思索道:“与所窃之?物的贵重程度有关。从杖刑、劳役,到黥刑、流役,甚至到绞刑,都有可能。不知阁下被偷了什么东西?”
耶律尧缓缓道:“倒也不是真的‘东西’。”
季檀被他搞迷糊了:“那是什么?身份功名、名声地位,像萧阁老之?子那种情况吗?这与就与偷窃罪无关了,可以从‘渎职’‘诽谤’之?类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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