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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痛怎么不请大夫来看看?”赵昱忽然出言。李蘅怔住,抬眸望他。长廊下,灯笼照起的一片亮光朦朦胧胧,只能模糊瞧见赵昱的侧脸。赵昱样貌生得极好,乌浓的眸,陡峭挺拔的鼻梁,唇瓣不薄不厚。即便在黑夜中看不清,也让人惊叹他的好颜色。赵昱怎知她腰痛?她似乎从未对赵昱提及过?更要紧的是,赵昱竟然会关心她?她一直以为,这人是榆木疙瘩转世,一辈子也不会开窍的。不想这次凯旋,他竟生出这许多变化来。赵昱见她怔忪疑惑,心中愧疚更甚。是他往日太不关心她,她才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出神这么久。他看看李蘅身上青色衣裙,没什么活力的低髻,没有再开口。他深知,眼下的李蘅并不心悦他。上辈子在他说出佟黛娘的事之后,李蘅便着手准备和离,并没有丝毫犹豫。二人沉默着回了清尘院。李蘅沐浴时,赵昱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坐在桌边翻书。他在屋子里随意走了走。屋子里处处整理得井井有条,桌上、小几上东西摆得规规矩矩。拉开纱幮,里面衣裳叠得整整齐齐。他看了一眼,李蘅的衣裳多是青色、褐色等大气稳重的颜色,他想起她上辈子张扬生动的模样,眸中不禁有了点点笑意。“侯爷要取衣裳?”李蘅披散着发丝,穿着寝衣自湢室出来了,见状上前道:“我来吧。”“不必。”赵昱伸手取了寝衣:“我自己取。”“好。”李蘅坐到凳子上,擦拭发丝。赵昱之前的变化都那么多了,这会儿要自己拿衣裳,她也不多惊奇了。赵昱见她偏着头,动作颇为费力,放下手中的寝衣,上前接过她手中的长巾。李蘅吃了一惊,惊疑不定地坐在那处,任由赵昱一点一点将她发丝拭干。“你腰不舒服,先歇着。我去沐浴。”赵昱嘱咐一句,转身到湢室去了。李蘅蹙眉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扶着腰上床躺下,心中还是难以平静。赵昱出去打了一年多的仗,回来变了这么许多。到底什么事能让他这样古板固执的人产生这么大的转变?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赵昱身边有别的女子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赵昱的种种变化。但她又不能确定。以赵昱的性子,不会做出不守礼的事,更别说养外室了……思绪纷乱之间,身后的床陷了陷,是赵昱上床了。李蘅背对着他没有动。一只滚烫的大手落在她腰间。李蘅心中本就有些烦闷,察觉赵昱的动作,更是不满。赵昱从娶她之后,也就这个时候和她亲近一些。她本就疑惑他改变的缘故,这人又明知道她腰疼,还硬要凑过来,她心里更反感了。她拧着腰想摆脱他的手,却不慎扭到了旧伤处,直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别乱动,我看看伤。”赵昱轻轻拍了拍她。李蘅绷着身子侧躺在那处,转了转乌眸,赵昱不是想那事,而是要给她看伤?赵昱掀起她寝衣,露出白嫩纤细的腰来。李蘅下意识想将寝衣拉下去。他们成亲半年,赵昱就去边关了。到如今二年,赵昱期间只回来过一回,要说起来其实他们互相之间也不是很了解。而且,之前赵昱行事,都是熄了灯,在黑暗之中。她倒是希望赵昱改一改他的古板,但这太突然了,她还不适应。赵昱握住她手,另一只手指尖在她腰间点了点:“是这处痛?”眼前的腰肢太过纤细,仿佛一手便能掌握。侧腰处有指尖大的红痕落在瓷白的肌肤上,宛如白玉沁出的点点朱红,不仅不影响美感,反而更赏心悦目。赵昱耳朵烫起来,清隽的脸也一点一点染上了薄红,心怦怦直跳。李蘅被他戳到痛处,不由呜咽一声。赵昱呼吸一重,喉咙发紧。但还是强忍住体内咆哮的欲念——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离他上次回家,已经一年多了,他也一年多不曾碰过李蘅。眼前的情景,对他来说是巨大的考验。上辈子,他不知道李蘅腰痛,只顾自己痛快,临睡前又吩咐李蘅去接佟黛娘来家中。李蘅因为这些,才吃的避子汤。重生回来,他若是连这都忍不住,又与禽兽何异?他轻轻替李蘅揉了揉腰,垂眸问她:“我给你拔个火罐?”李蘅忍不住回头看他:“侯爷还会这个?”赵昱除了读书、打仗,其他几乎没有什么爱好。拔火罐这样的事情,赵昱怎么会?“嗯。”赵昱起身:“我让子舒准备东西。”他并没有解释他是怎么学会的,他不想骗李蘅。这是上辈子,李蘅生了儿子之后,腰痛犯得频繁,他特意去太医院学的。每次李蘅腰疼,拔一下火罐就能好许多。李蘅心中疑虑更甚,拔火罐……不会也是外面的女子教他的吧?子舒很快便将东西送了过来。李蘅瞧见小小的陶罐,忍着腰痛坐起身来,挪到了床最里侧看着赵昱。她乌眸闪烁,心中忐忑,实在是担心赵昱的手法。她本就对腰间那一点伤痕耿耿于怀。这可有火,万一赵昱一个不小心,烧伤她可怎么办?“别怕,不会烫到你。”赵昱宽慰她。她是害怕了。上辈子节。完整章节』()”李蘅瞧他说得真挚,又有些意动,她实在是疼够了。她往前挪了挪,慢慢躺下。赵昱凑近:“再侧过去一些,最好是趴着。”李蘅忍着痛趴下来,转头看他:“有劳侯爷了。”赵昱一直都是等她伺候的,今日赵昱照顾她,她怎么都觉得有点怪怪的。眼见赵昱点了火,她紧张得身子都绷紧了。但见赵昱十分熟练,将一个又一个陶罐吸在了她腰背处。李蘅又开始疑心,这样熟练的动作,不是时常做,是练不出来的。赵昱到底时常给谁拔罐?总不会是手底下那些将士吧?“以后别叫‘侯爷’。”赵昱忽然开口。李蘅正出神呢,听他说话才回神,又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她怔在那里。赵昱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以后喊我小字。”李蘅睁大乌眸看他,脸不由自主地漫上一层淡淡的粉,心猛然跳了跳。赵昱的声音,原是很好听的,只不过他为人冷漠端肃,即便有好听的声音,也不会拿来哄人。可方才这声调,这语气也太过温柔缠绵了些,好像……好像他们很恩爱一般。他们夫妻分明不是这样的。赵昱看她脸红,眸底不禁有了点点笑意。上辈子,他总是脸红,其实李蘅也很容易害羞的。是他太不开窍,才在许多事情上都要李蘅主动。静静等了片刻,赵昱将陶罐悉数收了:“觉得如何?”“似乎好多了。”李蘅感觉了一下,腰背处都暖暖的,有种从未有过的舒坦。“睡吧。”赵昱去榻上取了小毯子,塞进她怀中。李蘅碰到小毯子便困倦起来,很快便睡了过去。临睡之前,脑中都是疑惑,赵昱怎会有这样大的变化?赵昱靠在床头,虚虚地揽着她,看她睡相乖恬又安稳,不禁笑了笑。他抬手一遍又一遍轻抚她的发丝,感谢上苍,能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好生弥补他的蘅儿。寅时正刻,李蘅准时醒了。她撑起身子揉眼睛,正要开口喊春妍进来,瞧见身旁拢好的被子,猛然想起赵昱回来了的事,心中一惊,连忙下床。赵昱正低头穿着腰带。“我起晚了。”李蘅上前伺候他:“侯爷怎么不叫我?”她接过他手中的腰带,双手环着他腰身。赵昱本想自己来,但见她贴得近,近得他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晚香玉香气。他一时又舍不得了。只在一个犹豫间,李蘅便贴了上来。赵昱下意识想伸手抱住她,但又担心吓着她,还是忍住了,只垂眸望着她凌乱的发顶,像只蹭乱了毛发的猫,可爱极了。“你腰疼,多睡会儿。”赵昱扶着腰带道:“以后我这里有子舒伺()候,你不必操心这些事。”李蘅乌眸转了转,不确定地看他:“侯爷的意思是……以后不用我伺候起身?”赵昱提起,她才察觉,近来折磨她好几日的腰竟不怎么痛了,拔火罐竟有这样大的功效,早知道该早些拔了。不过赵昱说得真的假的?他之前不是觉得妻子伺候丈夫是天经地义的事吗?怎么不要她伺候了?她免不得又开始多想。“叫我小字。”赵昱没有回答她,很认真地望着她。李蘅总觉得喊他小字有点别扭,喊不出口。但赵昱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似乎等着她开口。她张口张了几次,终于忍住了不自在,唤他道:“承晢。”赵昱似乎甚是满意,双手扶着她肩:“我去早朝,你再睡一会儿。”“我也起来了。”李蘅低头道:“我要去婆母那里请早安。”虽然赵昱不在家中,不用她早起伺候。但韩氏那里,也是要她早早去问安的。她得看顾着厨房做好了早饭,再去韩氏跟前,伺候她用了早饭,才能回来。进门这么久,她是从来没有睡过懒觉的。“不必了,娘那里我派人去说过了,以后你不必去请早安。”赵昱扶着她在床上坐下:“再歇一会儿。”“好。”李蘅应了,目送着他走出门去。春妍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春妍。”李蘅喊她。“夫人。”春妍走进来,又回头看了看:“侯爷去早朝了,您腰疼坏了吧?奴婢给您揉一揉。老夫人真是好狠的心,夫人您腰都疼成这样了,要不然奴婢去玉堂院说一声,您今日就别去请早安了……”她实在心疼自家夫人。韩氏也太过分了。当初想要林婳进门,不想要她家姑娘,是兴国公夫人携恩图报,让她家夫人嫁过来的。韩氏有本事,就去和兴国公夫人理论,整日搓磨她们家夫人,算什么本事?“赵昱说,以后不用我去玉堂院请早安了。”李蘅打断春妍的话。春妍正喋喋不休地埋怨韩氏呢,闻言愣了一下,接着便是一喜:“真的?侯爷真是这么说的?太好了,以后夫人早上可以多睡一会儿了。”她头脑简单,听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刚才还生气呢,这便高兴起来。“他昨晚还给我拔火罐了。”李蘅摸了摸自己的腰:“我腰不疼了。春妍,你说赵昱奇不奇怪?”春妍闻言不由睁大了眼睛,接着连连点头:“奴婢一直想说来着,昨日奴婢就觉得奇怪,侯爷竟然会让他们等夫人回来才吃晚饭。”这是多不可思议的事?从前,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夫人怎么想的。昨日侯爷回来之后,好像就变了。“你也觉得赵昱变了是不是?”李蘅起身往前踱了几步,心中沉甸甸的:“你说,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赵昱此番回来,和从前判若两人。她想不出其中的端倪,心中实在疑惑极了。赵昱是万年不开窍的性子,指望他自己开窍,绝无可能。到底是谁在这里面起了作用?“这……”春妍摇摇头:“夫人都不知道,奴婢愚笨,哪里能想得到?”李蘅黛眉皱在一处,一时没有说话。春妍道:“夫人不必管这些,反正侯爷是变好了,能让夫人在府中的日子好过一些,这就是好事。”她从来都是不会多想的。李蘅摇头:“你不懂。赵昱是什么样的人?说他大夏第一孝子也不为过,什么时候他是会为妻子争取不去请安的人?何况此举或许会激怒韩氏。”赵昱的举动太不寻常了。春妍不解:“那……夫人觉得,侯爷是何意?”李蘅顿了片刻,转头看她,乌眸中有几许笑意:“你说有没有可能,他在外面相中了别的女子,想娶回家,所以就不用我去韩氏跟前伺候了?”她只能想到这种可能了,否则无法解释赵昱的种种变化和行为。“侯爷他……”春妍迟疑:“侯爷他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侯爷的性子冷是冷了些,可品行还是端正的,不至于在外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但是,这话是夫人提起来的,她无条件相信夫人的话。所以她才迟疑。“人总是会变的。”李蘅不屑,这次回来,赵昱的变化还少吗?春妍用力点头:“也有可能,夫人,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出去跟踪侯爷,看看他都去了哪儿?”如果侯爷真在外面有什么,肯定不会对外面的女子不闻不问的。跟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先不用。”李蘅想了想道:“你留心听一听他和子舒说话。”子舒从小跟着赵昱,是赵昱最心腹之人。如果,赵昱真的有别人,也是在边关日久生情来的。如今回了上京,不比在边关,赵昱肯定不会光明正大地去探望,必然是吩咐自己的心腹好好照顾了。“是。”春妍郑重应下:“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好好留心打探。既然不用去请早安,那夫人再睡一会儿?”“嗯。”李蘅颔首,上床重新躺下了。她侧过身,看见床幔外,从窗口透进来红红的日光,太阳升起来了。她心中好不感慨。当初在兴国公府,兴国公府还不知她不是亲生的时候,将他视若掌上明珠,哪一日她不是睡到日上二竿?嫁到武安侯府二年,直至今日才捞着一个懒觉来睡。她阖上眸子,想再睡一会儿,可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躺得久了,半梦半醒的也算是眯着了。耳边听到翻书的声音,她惊醒过来,挑开床幔便看到赵昱端坐在桌前,正翻看着什么。桌上一摞文书,文房四宝俱全。赵昱竟然在卧室处理公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赵昱这人极讲规矩,办理公事一向都在书房。只有她这个没规矩的人,会在卧室里盘账,这桌子就是她一直用的。她下了床。赵昱听到动静,回头看她:“醒了?”“侯爷回来,怎么不说一声?”李蘅之前在他面前规矩惯了,赵昱忽然这样纵容她,她反倒有些手足无措了。“我见你在休息,便不曾打扰。”赵昱扫了她一眼:“腰可好些了?”他眸色暗了暗,移开目光,喉结轻滚。李蘅发丝披散着,脸颊红扑扑的,身上的寝衣所以宽松,却依然能窥见身姿玲珑有致,像一只鲜灵的水蜜桃,诱人采撷。“还……还有些疼……”李蘅抬手扶着腰,假意腰疼。昨夜,很明显是因为她腰疼,赵昱没有碰她。今日腰是腰不疼了,赵昱又岂会忍着?赵昱变化不明不白的,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要真是,她才不让他碰。这事非要打探清楚才好。“还疼?”赵昱皱眉:“晚上再拔一下。”这火罐拔下去,应当是立竿见影的。这件事上辈子他做了无数次,此番怎么不灵了?李蘅敷衍道:“也没什么的,等天放晴了自然就好了。”赵昱没有再言语。“侯爷,夫人,秦太傅亲自送贺礼来了。”子舒进来禀报。李蘅看向赵昱。赵昱也看她,又吩咐子舒:“让春妍进来给夫人梳洗。”李蘅心中纳罕,赵昱不让她给韩氏请安,却又让她去前面一起待客,到底是什么打算?她梳洗一番,随着赵昱往外走。“蘅儿。”赵昱唤她。李蘅乌眸睁大,魂魄都跟着惊动了一般。赵昱喊她什么?这这这……这到底是不是赵昱?天老爷啊,赵昱不是从来都只会喊她“李蘅”吗?她惊悚地看赵昱。赵昱亦看她:“你今年十九吧?”“是。”李蘅柔声应了。赵昱问这个做什么?“以后别穿这些厚重的衣裳。昨日陛下御赐了许多布匹,晚些时候叫裁缝来,选你喜欢的布匹,全都做上京时兴的样式。”他眉心微微皱了皱。李蘅对他颇为防备,这般温婉姿态,都是做来给他看的。他上辈子真是该死,硬生生将一个明艳生动的人,逼成了眼下这般模样。李蘅喜欢配色鲜明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更先显出几分明艳张扬来,神气得不得了。他很是喜欢。“不,不用了吧。”李蘅被他吓到了。她开始认真地考虑,赵昱是不是真的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作为妻子,她是不是应该去和韩氏提议一下,找个法师回来驱驱邪?“用的。”赵昱停住步伐,当即便吩咐:“子舒,你这便让人去请裁缝来府中候着。等我和夫人忙完,给夫人量体裁衣。”“是。”子舒应了。赵昱又朝李蘅道:“晚些时候,我陪你去选布匹。”“我不急。”李蘅摇摇头:“让小妹先选吧。”韩氏偏疼小女儿赵月茜,家里的东西都是赵月茜选过了,黄素芬也拿了,最后才轮到她。“不必管他们,你只管挑便是。”赵昱见她如此,心中针扎一般密密的痛。她在这个家中,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会如此主动退让?“不了,婆母会生气的。”李蘅摇头。“你不必忧心,一切自然有我。”赵昱实在克制不住,牵过了她的手。昨日是夜晚,倒还好些。这会儿是白日里,他担心李蘅会不自在,这才强忍着。李蘅果然诧异地看他,乌眸圆睁的模样,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儿。他目光不由柔和下来。赵昱深得元宸帝的信任和重用,此番凯旋又立大功,元宸帝大行封赏,朝野上下无人不知,赵昱归来虽还未曾任职,却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前来送礼攀附之人,犹如过江之鲫。夫妇二人直忙到傍晚时分,这还是直接待了朝中二品以上的大员。其余人都是交给子舒安排人招待。才消停下来,赵昱便带着李蘅去库房选了布匹。李蘅原本想选那些沉稳的青色、褐色布料,赵昱重规矩,嫁到武安侯府之后,她一直穿这些老气沉闷的衣裳。这回,赵昱却不许她选了。他亲自给她选了几匹布料,又仔细嘱咐裁缝,要做成什么样,用什么颜色配什么颜色。李蘅在一旁听得,都觉得赵昱好像在边关学了裁缝一样,要不然怎么会对衣裳样式这么了解?不过,赵昱选的,确实都是她喜欢的颜色。随便赵昱是什么目的,她穿这些老气难看的衣裳已经穿够了,那就听赵昱的话吧。夫妇二人忙了一整日,回到院子沐浴过后,李蘅躺下便昏昏欲睡了。赵昱取了东西来:“趴下,我再给你拔一下。”李蘅听话地翻过身,趴在床上,主动撩起寝衣。“昨日才留拔过,不好拔太过了。就用两个罐轮流拔两下。”赵昱和她说话。李蘅“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她左右也不懂这个,赵昱说什么是什么吧。赵昱见她也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个,知道她心中对他还无甚留恋,便不再言语。李蘅趴着只觉得后背处舒服得很,几乎要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赵昱说了一声“好了”,翻身侧躺,便阖上了眸子,实在是困得厉害。赵昱将小毯子塞进她怀中,看她翻身动作迅速麻利,便知她腰其实已经不疼了。他不是个傻的,自然能猜到李蘅为什么和他说腰还疼了。他替她掖好薄被,拉过自己那条被子,躺了下去。半夜,李蘅是被热醒的。
后背处好像贴了一个暖炉一般,热得她满头大汗。她动了动,察觉是赵昱抱着她,心一下凉了半截。赵昱一定是在外面有别人了。即便是才成亲那会儿,赵昱贪吃,总是入夜便缠着她,有时候天蒙蒙亮才肯放过她。那时候赵昱都没有抱着她睡觉的习惯。他总是将寝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双手平放在身侧平躺,或者是侧躺,规规矩矩的睡姿,睡醒了还是原来的姿势。何曾抱过她哪怕是一次?这次回来,竟然半夜钻到她被窝里,抱着她睡觉。这是在别人那里已经养成习惯了?黑暗中,她睁大眼睛,心中怄得很,不想再碰到赵昱,她往前挪着,想挣脱他的怀抱。赵昱在睡梦中,只当还是上辈子时,下意识将她抱紧,又摸索着替她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李蘅用力挣脱了他。赵昱惊醒,唤她:“蘅儿。”李蘅坐起身来:“我身上不舒服,不打扰侯爷休息,我去西侧房住。”她说着便起身,摸黑要走。“是我惊扰到你了。”赵昱清醒过来,坐起身:“你睡这,我去西侧房。”他喉头涩了涩,原来她这样抗拒他吗?他不是故意为之,实在是上辈子养成了习惯,睡着了自然而然的反应。李蘅闻言,更确定他是有别人了。否则,他能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开睡?切,死不开窍的榆木疙瘩谁稀罕?这日子她早过够了,和离算了。她气呼呼地拉过被子躺下。两人一个东侧房,一个西侧房,皆是睁眼到天明,谁都没睡着。直至听到赵昱早起去早朝了,她才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竟睡到日上二竿。她起身正要招呼春妍。春妍便凑了上来:“夫人,您终于醒了!”她快要憋坏了。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才睡个懒觉,她又不想打扰夫人休息,只能强忍着等夫人醒来再说。“什么事?”李蘅扫了她一眼,开口询问。春妍跟了她许久了,什么性子她一清二楚。看春妍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了。“侯爷早上去早朝的时候,奴婢听见子舒问他,什么‘佟姑娘’那里怎么处理,用不用接进府来。”春妍压低声音,和她禀报。李蘅沉了面色:“他果然是有了别人。”难怪回来没有碰她。也幸好他没有碰她,她还嫌他脏呢。“侯爷说不用,还让他去租个宅子,安排那个姑娘。”春妍又接着道。李蘅哼了一声:“赵昱这是要偷偷养外室?”“侯爷怎么这样?”春妍气愤道:“奴婢还以为他是个品行端正的,和朝中那些皇亲贵胄都不相同,谁知道他竟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也不怕被人笑话。”养外室这种事情,在权贵人家来说,最上不得台面,要招人耻笑的。“皇帝都得给他几分脸面,谁敢笑他。”李蘅扯了扯唇角。“夫人,那咱们怎么办?”春妍忧心忡忡:“您怎么办?”她有心想劝夫人离开武安侯府。可是,夫人离开了能去哪里呢?梁国公府如今只剩下老夫人和小少爷一老一少,夫人回去怎么办?又没人撑腰,还不得被人闲言碎语说死?“和离。”李蘅目视前方,语气坚定地吐出两个字。若非要报答兴国公府的养育之恩,她不会嫁给赵昱。虽然梁国公府不如兴国公府,但祖母慈爱,十分疼爱她。弟弟虽然年幼了些,可也是一心护着她的。她和离并非无家可归。只是,嫁给赵昱二年,她不能空手而归。还是要设法弄些钱财带走。“好。”春妍站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奴婢什么也不会,也不聪明,只有一颗忠心。夫人做什么决定,奴婢都支持。夫人去哪里,奴婢都跟随。”“瞧你。”李蘅被她逗得笑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离开这里我们过得还逍遥一些呢。”“是。”春妍拿过衣裳:“奴婢伺候夫人起身。”“夫人,前头来了客人,侯爷让属下来请您过去。”李蘅听出来,门外传话的是赵昱跟前的子雅。“知道了,我等会儿就来。”李蘅朝外应了一声。“来了客人,就要让您去招待,您都这么累了,凭什么呀。”春妍不服气,一边给李蘅穿戴,一边嘀咕。“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这也不是什么累活,去就去一趟。”李蘅不以为意。一刻来钟之后,她整理妥当,穿戴整齐,带着春妍一并到了前头正厅。瞧见正厅里来的客人,李蘅不由怔了怔。今日来的,不是旁人,而是她的养母姚氏,还有与他抱错的林婳。简而言之便是,当初在战场上敌军来了,情形混乱,她和林婳都刚刚出生,被两家的下人抱错了。她被带回兴国公府,代替林婳享了十六年的福。而梁国公府,则因为梁国公下落不明,全家战死。家中只剩下一个老祖母,带着孙子孙女。这样的忠烈之家,本该是受人敬重的。可上京那些晚辈,其中不乏纨绔子弟,早就忘了如今的太平盛世是怎么来的。平日宴会时,免不得会有不敬之言。林婳吃的苦头其实并不多,但比起李蘅那十六年所过的日子来说,还是天差地别的。李蘅就因为享了这个福,姚氏舍不得林婳嫁来武安侯府吃苦,所以挟恩图报,让李蘅替林婳嫁给了赵昱。如此,既不得罪武安侯府,又留下了亲女儿在身边好好疼爱。赵昱并未落座,站在主位边上。身姿挺拔,神色淡漠,他自战场上下来,气势凛然,只静静站着也让人不敢亲近。李蘅转开目光,这样的赵昱才像是她之前认得的赵昱。再看韩氏,她坐在主位上,正含笑和姚氏说着话。那神情,别提多热切了。林婳坐在姚氏身旁,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含羞带怯地偷偷瞧上首的赵昱。“婆母,侯爷,国公夫人。”李蘅行礼。她垂着眸子,一板一眼地行礼。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实则对眼前的事情门清。韩氏一直埋怨她顶替了林婳,赵昱凯旋的消息传回来之后,韩氏时常说起林婳才是赵昱的良配。如今,赵昱在朝中地位水涨船高。姚氏这是看赵昱有权有势,又得圣上信赖,想将韩氏的话付诸实践了。姚氏见到李蘅,更是满脸堆笑,站起身来。她正要开口,一直没有说话的赵昱忽然出言:“蘅儿,到这儿来。”此言一出,正厅里众人目光都转向赵昱。韩氏惊讶,她这个儿子,向来是一本正经的,从未听他这样称呼过任何人,更别说是喊李蘅“蘅儿”了,这也太过亲密了些。姚氏也很惊讶。不是说赵昱冷心冷情,对李蘅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吗?若真是没有感情,怎会当众这样称呼?这在满上京都是不常见的。她对韩氏所说的话,产生了怀疑。林婳则是伤心的。她小时候在梁国公府长大,是受过赵昱的恩惠的。情窦初开时,她便将赵昱放在了心间。奈何武安侯府没落,她回到兴国公府之后,爹娘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她嫁给赵昱受苦,她便默认了。倒叫李蘅捡了个大便宜。李蘅垂下眸子,纤长的鸦青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绪。赵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称呼她,这又是何意?她走到赵昱身侧站着,不察赵昱忽然伸过手来。她下意识想躲开。赵昱重规矩刻在骨子里了,当众牵手这种事,是没有可能发生的。大抵是她走得太近了。她才想往边上让一让,赵昱却牢牢握住了她的手。李蘅惊诧,侧眸看他。“蘅儿,娘可想你了,这么久了,你怎么不回家去看看?”姚氏调整好神情,笑盈盈地看着李蘅,目中满是慈爱。“国公夫人说笑了。”李蘅勾起唇角,笑容完美无瑕:“我早已不是您的女儿了。”人家亲女儿就在旁边坐着,她没那么厚脸皮,硬贴上去充人家的女儿。“蘅儿这话说得,没得叫我伤心。”姚氏面上露出几分难受来:“虽然你回了梁国公府,但我心里,还是拿你当婳婳一样的。”她说着手捧心口,一脸心痛。李蘅没有说话。她并不太想和姚氏有这种没有意义的虚与委蛇。韩氏看了一眼李蘅。姚氏虽然做作,但李蘅未免太不识好歹。虽然同为国公府,但梁国公府拿什么和兴国公府比?就这李蘅还不愿意理姚氏,也是她武安侯府给李蘅的底气。赵昱直视姚氏道:“国公夫人的好意,我替蘅儿领了。既然已是两家人,这样的话国公夫人以后就不必再说了。”他话音落下,正厅里彻底安静下来,几乎可以说是落针可闻。这件事并不严重,甚至算不上是一件事。但是,赵昱开口就不同了。如果说赵昱当众唤李蘅“蘅儿”是暧昧不清的话,此刻,赵昱已然是明晃晃地站在李蘅身边了。韩氏的意思,其实众人都是心知肚明的。赵昱现在摆出了自己的意思,他对林婳无意。只有李蘅心中不是这样想的。她当然看出来,赵昱是在拒绝林婳,拒绝兴国公府。但她并不认为,赵昱是在向着她。赵昱大概是怕委屈了外面那个“佟姑娘”吧,所以先和林婳撇清,省得以后说不清。至于她,不过是赵昱零食拿来一用的工具。她垂眸不语。左右这场合,于情于理也不用她先开口。姚氏颇为尴尬,牵过林婳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些事务没有处置。”“我送你们。”韩氏起身跟了上去。赵昱的态度是明确了,但是她并不死心。她还没和赵昱谈过呢。赵昱是个孝顺的,只要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赵昱一定会听她安排。李蘅见人走了,便要从赵昱手中将手抽回来。赵昱不肯松开。李蘅侧眸看他。赵昱面无表情,吩咐子舒:“去请老夫人回来。”子舒应声去了。片刻后,韩氏转身回来,看到李蘅和赵昱牵在一起的手,心中不快。赵昱从回来之后,便一心向着李蘅,如今更是半分也不顾忌她就在跟前了。“承晢叫我回来,有事?”她扫了李蘅一眼,开口询问。赵昱道:“我同娘说一声,您与兴国公府往来,我不反对。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与李蘅,都无关。”韩氏是什么样的心思,他自然不会不知道。上辈子李蘅要和离,也有这件事的缘故。他要将此事斩杀在萌芽之中。韩氏一听这话顿时着急了:“承晢,你说这话是何意?那兴国公府怎么也是李蘅长大的地方,再说兴国公,那是皇帝的舅舅,有来往对你来说只有益处……”“方才,蘅儿已经对兴国公夫人说得很清楚了,她离开了兴国公府,便不再是兴国公府的人。”赵昱正色望着韩氏:“娘若是有别的想法,抑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来,被我察觉,那便分家了事。”他说罢,牵着李蘅往外走。韩氏大急,语气又不敢太恶劣,只道:“承晢,你这孩子,娘又没做什么,你和娘打什么趣呢,说话怎么这样重……”她心虚又气愤,李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赵昱才回来几日啊?就这样向着李蘅。真真是气煞她了。“娘,我没有同您打趣。”赵昱回头又补了一句。韩氏叫他的话噎住,一时说不出什么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着李蘅去了。惠嬷嬷看她脸色铁青,连忙上前劝说宽慰。*夫妇二人出了正厅。子舒正等在门口,瞧见赵昱便要上前来禀报,眼见李蘅在,立刻便欲言又止了。李蘅看在眼中,抽回了手,体贴地道:“侯爷去忙吧。”赵昱颔首,走到子舒跟前。子舒凑近了,小声禀报了几句。赵昱又吩咐了下去。子舒便快步去了。春妍跟在李蘅身后,不时回头看看,小声和李蘅说话:“夫人,您说子舒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和侯爷说外面那个女子的事?侯爷还是让他出去了,肯定又是去帮那个女子做什么了。”李蘅点点头:“有可能。”“蘅儿。”赵昱追了上来。李蘅回头露出几分笑意:“侯爷有事?”赵昱听她这样称呼自己,心里窒了窒,轻声道:“我去一趟宫里。”“正好,我去一趟铺子。”李蘅盘算着和离的事,要去铺子里安排一下。不过,赵昱去宫里关她什么事?做什么要和她说?“我送你。”赵昱主动上前。李蘅错步躲开了他伸过来的手。一想到他碰过别人,她便膈应得慌,不想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赵昱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心揪了一下,也不勉强她。虚扶着她上了马车。到了铺子,赵昱一走,李蘅便吩咐春妍:“你拿银子去换些铜钱,到路旁去寻几个叫花子,让他们帮着找一找看那个佟姑娘被安排住在何处。”赵昱秉性古板保守,轻易不会和离,将人藏在外面,估摸着就是怕她提出和离。所以她想要和离,也得有理有据。将人领到赵昱面前,赵昱自然无话可说。“是。”春妍抿唇,应得认真,当即便照着她所言去办了。李蘅则进了自家铺子,安排了掌柜的一番,让他将银子收拢。她给掌柜的的理由是要另外再开一家铺子,回头她也会这样告诉赵昱。她当然会再开铺子,但要等到和离之后。武安侯府开不开铺子,和她没有关系了。她只要将银子拢起来,分一半走便可。不过,赵昱那里应该还有一些银子,她决意晚上问问他。*入夜,赵昱回来的迟了。李蘅坐在桌边等他。“你还没用饭?”赵昱进门,见桌上摆着的饭菜未动,不由道:“下回不必等我。”李蘅起身,去接他脱下的襕衫,姿态贤淑温婉:“应当的。”赵昱瞧她这般,心中便痛,自个儿将衣裳放到一边。李蘅又去倒水给他净手。“我自己来,你坐那儿去。()”赵昱接过她手中的水壶,心中越发难受。他从前当真十恶不赦,竟叫蘅儿伺候他做这许多琐碎事。他自己又不是没长手,再不济还有子舒呢,当初怎么就觉得妻子照顾他是天经地义的?李蘅已然盛好了饭,见他过来,双手递过筷子:≈ap;ldo;侯爷用饭。?()?『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赵昱接过来。李蘅又给他布菜。“你自己吃,不必管我。”赵昱瞧她举止,越发觉得自己该死。李蘅笑着点点头,还是给他面前的小碟子夹满了菜,这才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她小口小口吃着,眉眼低垂,一言不发。别提多温婉乖顺了。可赵昱知道她本不是这样的,他怀念上辈子和他在饭桌上说说笑笑的李蘅。他上辈子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能和她在一起,什么规矩礼仪都不重要。“蘅儿。”赵昱唤她。李蘅抬头看他,还是没有开口。食不言,寝不语在武安侯府是最基本的。“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用太过遵循规矩。”赵昱道:“譬如吃饭时,你想说话就说吧。”他期待地看着李蘅。李蘅应了一声,心中莫名其妙。她是不太喜欢吃饭不说话这规矩来着,可对着赵昱,她有什么可说的?赵昱见她不语,便道:“我今日向圣上提了,想在上京兴建女子学堂,让女儿家都如东岳女子一般能读书,将来入朝为官。并允许女子出门经商或是做其他生计。”上辈子,他最初不理解李蘅的想法。总觉得,女儿家该是他想的那样,温柔娴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相夫教子。后来,李蘅慢慢改变了他的想法。女儿家其实不比儿郎差什么的。有些事情,让女儿家来做要比儿郎更出色。李蘅一直想要女儿家和男儿一样能一展抱负。上辈子,他也算是替李蘅实现了她所梦想的情景。但终究受尽了波折,且也实现的太晚了一些。既如此,这辈子不如早早开始。“女子学堂?女儿家也能出来做营生?”李蘅乌眸一下亮了,再看赵昱只觉得比方才顺眼多了:“你说真的?”她之前听说过,东岳国便是如此。女儿家和男儿一样,可以读书、可以经商,也可以学手艺。她一直觉得那很好。至少,东岳的女儿家不必依附男子。如果父母不好,抑或婆家不好,也无需忍耐,左右自己长了一双手,到哪里没有饭吃?反观大夏的女子,就太过凄惨了。她那时候就想过,倘若大夏的女子也能像东岳女子那样就好了。不过也就想想罢了,她自己还是一个和离都要绞尽脑汁的女子,如何去替整个大夏的女子着想。但是赵昱……他怎么会想起做这个?“自然。”赵昱眸底隐有笑意。()他就知道,她会喜欢。“但是,你不是才和东岳打完仗吗?”李蘅问他:“你不喜欢东岳吧?”赵昱为什么要跟东岳学?“师夷长技以制夷。”赵昱道:“东岳有许多事情,都是女子在做,且做得很好。”“我听闻东岳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人口不多。”李蘅道:“大夏这样多的人,你觉得这样可行吗?”赵昱道:“大夏人多,只会做得更好。”李蘅抿唇笑了,这是赵昱回来之后,她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她替大夏所有的女子欢喜。“那陛下答应了吗?”她问这个问题时,心中还有些忐忑。如果元宸帝答应,用不了几年,整个大夏女子的生活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她相信那是好的变化。“嗯。”赵昱颔首:“不过,此事急不来,要循序渐进。”李蘅点点头,这一点她自然知道。既然说了这么多话,她索性问赵昱:“侯爷,你那里还有银子吗?”她望着他,黑漆漆眸子中满是期待。赵昱哪里忍心叫她失望?不假思索地道:“有。你要银子做什么?”他忽然反应过来,心中生出些不安来。李蘅含笑道:“我想再开一家铺子,银子不够,所以问侯爷有没有,好凑一凑。”她猜到了,赵昱那里肯定有银子。“有一千多两,子舒,你去书房取来。”赵昱吩咐了一句,又道:“还有,方副将借走了一千两,说等大半个月还。”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李蘅又在准备同他和离了。这辈子,他并没有说佟黛娘的事,并且打算说服元宸帝之后,便送佟黛娘远走高飞。蘅儿为什么还要同他和离?他想不明白。借出去银子这件事,是他哄李蘅的。先拖延拖延,看看李蘅为何非要同他和离。李蘅点头:“好。”她小口吃着东西,垂眸盘算,倘若她你找到那个姓佟的姑娘,就领回来和赵昱提和离,赵昱会不会将借出去的一千两分给她一半?以赵昱的人品,应该会……不对,赵昱都偷偷养外室了,还谈什么人品?那她还要继续忍耐下去?“沐浴吧。”赵昱起身招呼她。李蘅一时找不到借口,只能起身和他一道进了卧室。赵昱沐浴出来,李蘅穿着寝衣,坐在床沿处出神。“怎么不睡?”赵昱问她。“我腹痛。”李蘅想了半天的借口,起身道:“就先去西侧房睡了。”她说着便要走。“蘅儿。”赵昱伸手拦住了她。他手臂长,几乎将她圈在怀中。暖黄色的烛火轻晃,在二人之间平添了几分暧昧。他离得太近了,李蘅已然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松雪香气,她脸开始发烫。赵昱垂眸望着她,乌浓的眸底燃起了两簇小火苗。他很想她,很想很想很想。!不可方物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希望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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