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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情绪呢……
他上一次感觉到好像已经过去好久了,那时候,他还是个可以哭的孩子。
姐姐。
对,是姐姐。
姐姐看到他脸上的伤口,还着急着他先前去了哪里,急切的目光中还带着几l分这种情绪。
这种情绪名为“心疼”。
于是卡卡瓦夏抬起头来,甚至用没有没烫上烙印的那一边的手将自己额头前的刘海往上撩起来了少许。
露出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以及沾着灰尘也没能掩盖着的姣好的面容。
“你是谁?”
卡卡瓦夏慢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他还是、仍然相信着他的强运的。
对面的少女他不认识,卡卡瓦夏确定自己先前若是见过这样的一个人,他肯定会记得:因为对方身上有一种和茨冈尼亚、泛星际奴隶市场……这些他走过的地方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她不是在这些地方生长出来的。
——至少,在她先前说要买下他之前,他不认识对方。
她身上流露出一种让他羡慕到甚至嫉妒的气质,温和、坚定、她的眼睛里面甚至装着个非常明确的目标。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目光再一次,颤颤巍巍的,就像是尝试着要伸手去握住一块烧红的炭一样地落在了他脖颈侧面的那个烙印上去。
有趣,卡卡瓦夏心想,明明是他被烙铁烫了,明明是他在承受这个痛楚,对方却显得好像比他还要更难受一样。
嘴唇带着一点点的哆哆嗦嗦,声线于是也跟着有些颤抖波动:
“……疼吗?”
卡卡瓦夏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睛。
按照他的性格,他本应该说是“不疼”的。
就像是那些针对着他的全都没能伤害到他一样,完全的报喜不报忧,甚至表面上都看不出几l分难过——他在茨冈尼亚的沙漠中就已经学会了这个,和一人大的湮厄鹰一起在沙漠中求生,他可以在回去之后对姐姐说“在沙漠中和小鸟比赛谁能活得更久”。
但是有什么东西奇妙地流淌过他的心头,他没能抓住那个转瞬即逝的感觉,但是,卡卡瓦夏已经开口了。
()他说:“疼啊。”
他从少女的眼睛里面看到的难过心疼变得更强了,现在的她看起来……看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了。
这时候的砂金才几l岁啊!
这时候的卡卡瓦夏……雾青是真的想哭,她的鼻子已经酸了,眼睛也发酸。
他顶多也就十八岁——如果只是看身形的纤细瘦削,他看起来就只有十五岁。
发丝的颜色也是暗淡的,发梢干枯且分叉。
其实未来的砂金也有这点毛病——他的头发同他的皮肤不一样,砂金不介意花钱,甚至很乐意保养自己,平常什么新的香水啊、新的护肤品啊……全都是会购入的。
头发当然也在保养的范围之内,但是直到雾青认识他的时候,他的发丝尚且展现出一种可以看到过往的营养不良的模样。
偏干,偏糙。
雾青狠狠吸了一下鼻子,下一秒,她问卡卡瓦夏:“我能……能让我仔细看看吗?在解决掉这个问题之前我大概什么都思考不了。”
卡卡瓦夏知道她说的是那道烙印。
他转过身。
只需要转身,然后稍微歪一歪头就可以了。
他身上的衣服仍然是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的东西——那件现在已经残破得够可以的上衣,领口已经磨损了很多,破损更多,使得他的锁骨都被直接暴露了出来。
雾青低头的时候,卡卡瓦夏的眼睛朝着狭窄的门外瞥了一下。
到底也是和砂金认识那么久的人了,而且两个人也已经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了,雾青非常清楚地知道卡卡瓦夏的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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