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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陷?楚明玥轻声低笑,何来的构陷,不过事实而已。
陈梦茹始料未及,直接瘫软在地,怔愣一刻,才记起要求情,本是欲哭诉,但一触上宣珩允冷漠的脸,硬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太妃身子不好,求陛下开恩,准臣女入宫辞行,臣女不辞而别,太妃恐怕……”
宣珩允语气不耐,“太妃既挂念亲人,就和你一起回申州陈家安享晚年吧。”
陈梦茹张大一双眼,傻愣当场。
戏已收场,楚明玥捏了捏柳舒宜手指,示意可以回了。
陈梦茹当真是不了解宣珩允,他最不能忍便是皇权受到挑衅,搬出太妃妄图给宣珩允施压,呵,这世上,没有谁能让宣珩允忌惮。
楚明玥朝前走着,自顾感叹陈梦茹太傻,倾心错了人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突然她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想她奸妃恶名声名远扬,她作甚的圣母心泛滥,就该把这坏人做到底。
楚明玥松开柳舒宜往回走,快步停在陈梦茹跟前,她俯身附耳,浅笑低语,“纵使本宫不要的,于你亦是望尘莫及。”
陈梦茹彻底瘫倒,她紧咬下唇死死瞪着那袭红影渐渐远离,又气又恼,却无可奈何。
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如棉似絮,扰了视线。
宣珩允远远跟着,眺望前方那抹红色背影,纤拔窈姿,她疾步行走在错落的人群里,离他越来越远。
他的心尖上忽然被大力揪了一下,他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她要永远离开了,这种感觉逐渐强烈。
宣珩允突然拼命朝前跑去,撞飞迎面行来路人无数。
有一个精致木盒被撞掉,里边的夜明珠滚落到一滩泥水里,无人在意。
崔旺跟在后边吓得魂飞一半。
突然,马蹄声疾驰而过,拦住宣珩允去路。
张辞水翻身下马跪地,双手奉上一支细小竹筒。
宣珩允木然接过竹筒,抽出密报,紧接着,他神色凛然恢复如常,方才似是崔旺生出的幻觉。
“回宫。”宣珩允沉静道。
那张密信上,写满了不忠之臣的名字,那是七皇子党羽的最后一搏。
在楚明玥和皇权之间,他再一次选择先皇权,这些人是他皇权集中的道路上,最后的漏网之鱼。
作者有话说:
22、22
元启三年,腊月二十五。
洛京处处张灯挂红,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元日。雪还在下着,从大明河宫三楼的凭栏处望去,万里素裹,盏盏红灯似雪上红梅绽放。
朝廷即日开始休沐,京城各府衙也开始挂上旬休的牌子,是比往年早上两天。
黑衣骑昼伏夜出,斩风刃削骨如枝。
京中巡防营连日巡街查巷,逢进城出城之人皆挨个查验身份,凡行止可疑者尽数带走。
安王京中党羽连同长公主府共计十二姓官员,在过去这三日,认罪伏法有七姓,牵扯人命近千人,剩下的,不过是苟延残喘。
太极殿的烛灯长明三日四夜,烛油堆成碗高,大理寺少卿、禁卫首领来去匆匆,一场预谋已久的政变,悄无声息被掩埋于岁末的雪里。
“参见陛下。”张辞水腰挎绣春刀,从回廊尽头大步走来,他走得大刀阔斧,甩落一身雪碎。
宣珩允点头,示意他回话。
“如陛下所料,安王驻扎郊外并未入京,眼看再无反扑可能,他那边怕是要动身折回江左。”
“让他走。”宣珩允往远处京郊方向眺望,漠然说道。
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政变,老七没有说动沈从言倒戈,手上无兵,叛反就是笑话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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